Chapter 06.失信的缘由。(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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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道、道歉?
  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爸爸突然这么说?
  刚刚我不就是买粥给白苡梣吃而已……?
  我皱眉,狐疑地询问,「我干嘛道歉啊?」
  「你!」爸爸愤怒地大步走近我俩,指着我的鼻头大骂一顿,「故意把烫口的粥洒在你妈妈的身上,还敢问我为何要道歉?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呆了呆,过了好几秒才搞懂他在说些什么。
  所以,我又被误会了吗?
  明明是白苡梣硬要把粥夺走,却没有抓好,粥才会全落在她的身上的啊……
  怎么会是我「故意」把粥倒在她身上?
  我抿嘴,不语。
  为什么爸爸总是不相信我?
  我才是他的亲生孩子,不是吗?
  但他永远、永远都无条件相信白家的人所言。
  我离家出走那一次,他会愿意向我道歉,承认是他误会我,也只是因为白苡湉跟他说明了事情经过吧?
  从头到尾,不管我说了些什么,他根本就不肯听……
  过分。
  好过分。
  我紧紧咬着下唇,强忍眼中酸楚,「是啊,我的确是应该向她『道歉』,毕竟是我有错在先嘛。」
  大抵是听出了我语气里的嘲讽,爸爸愤怒地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扯住我的袖子逼迫我面对白苡梣,「你什么态度,还不快给我道歉!」
  我看着一脸茫然的白苡梣,突然觉得好疲倦。
  「对不起。」我最终还是弯下腰,九十度鞠躬。
  面无表情地抬眸,我冷眼看向爸爸,「对不起,若我的照顾,在你眼中是需要道歉的行为,那么我想,接下来还是让你来照看白苡梣吧。」
  「你直呼她的名字?她是长辈!」爸爸大声斥责,显然把我方才的话当作耳边风。
  他这样对我,我何苦听他的话?
  我瞇眼假笑,「抱歉,我以后会注意的,我先把这里收拾乾净,哦?」
  「那是你应该做的。」爸爸哼了声。
  应该?
  我欺负白苡梣,把这里的混乱清理掉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彷彿读懂了爸爸眼里的情绪。
  理所当然?别开玩笑了!
  说穿了,白苡梣弄翻了粥,是她自己的问题!
  我咬牙,抓起一旁的抹布,在床单和白苡梣的病服上胡乱擦拭,同时吩咐爸爸:「爸爸,你去跟护士要新的病服和床单。」
  「为什么是我?你应该自己去做吧?」爸爸蹙眉。
  我假惺惺地勾起嘴角,「我怕你担心我对病服动手脚呀。你自己去不是比较保险吗?」
  闻言,他一愕,却没反驳什么,只是前去护士身侧。
  趁着他不注意,我跑出病房,接着出了医院。
  我累了。
  每一次,拚尽全力为自己辩护,可他却完全不愿意信任我。
  被自己的父亲不信任,让我心痛的几近喘不过气。
  可老实说,我已经疼到麻痺了。
  方才摇摇欲坠的泪珠,已然消失。
  我没有想哭的衝动,我甚至、不觉得难过了。
  只是有种悵然的感觉,好似心里被掏空一般……
  我真的,好累。
  累到不想再面对爸爸的指控了……
  他每一次的怀疑,都令我心不断地、淌血。
  旧的伤口都还没癒合,新的伤口就席捲而来了,是吗?
  拜託你,可不可以,就放过我这么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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