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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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声加快后不过一小节,在短暂的极度紧张之后,则是一个重声的鼓点,一切变为宁静。
  又如最开始那般,一个抬脚,一个弓足,在极为缓慢的节奏下,沈青弦脖子后扬,袖子超两边挥洒而去。
  这是战乱后的疮痍,不管是胜是败,都改变不了战争后血流成河,无家可归的惨状。
  看客们的心跳随着那一声重重的鼓点强制变缓。
  明明心跳的很快,但他们却产生了心跳停止的错觉,一切都停下,只有脸部的肌肉还因为方才的高度紧张而微微颤抖。
  在场的所有人都立起了鸡皮疙瘩。
  他们从未想过有一个人能把一个舞蹈跳得牵动所有人的魂魄。
  明明这些都是商人。
  没见过战场,也吃过什么苦。
  但在看了这个舞蹈之后,他们似乎能脑补出一些画面了。
  曲声完结。
  院中是长时间的宁静,似乎能听到北风吹过的声音。
  即便舞蹈已经结束,他们还能因为环境中的寒风,感受到几分萧瑟之感。
  静,冷……
  让人深思。
  沈青弦喘着气看着台下呆滞的众人,看到他们的表情,她就知道今日表演的很是成功。
  而她表演完的第一时间便是想去看看楚拓风的模样。
  在那一瞬间的眼神对视后,楚拓风这才从自己的脑中的画面里跳脱出来,原来一切都是梦……
  楚拓风抬起手,一下,又一下的鼓掌。
  掌声不急不慢,却格外有力。
  兴许是因为楚拓风开了个头,剩下的那些看客才幡然醒悟,明白这只是一个献舞,人家舞蹈完了,自然得有所表示。
  顿时台下掌声接二连三的想起来。
  紧接着便响成一片,鼓掌声足足持续了一分钟,这才在沈青弦的欠身还礼之后停下。
  文丝丝蒙了,脑子里仿佛被雷炸过了似的,嗡嗡直响。
  沈青弦刚从台上下来,楚拓风便自然而然的站起准备抬手将她牵过来。
  却没想到沈青弦突然一愣,又返回了台上,带着几分尴尬俏皮一笑:“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我是妾室,入不得屋内,我座位在后面。”
  沈青弦这话一说,文夫人的脸彻底黑了。
  黑的比那锅底颜色还深!
  现在是沈青弦最风光的时候,台下的人都向着她,她此时说这种话,不就是想让其他人觉得他们文家欺负人嘛!
  虽然妾室坐在外面是规矩,但刚从沈青弦这讨了好处的看客可不会去理会这些规矩,只会觉得沈青弦这么有才的女子在他们文家受了委屈。
  楚拓风的脸亦是黑了下来。
  但是他气的不是沈青弦的转身离开。
  而是他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方才他竟然十分期待沈青弦能过来抓着他的手,依靠他,可又在沈青弦一个转身之后,他似乎尝到了从未有过的落寞。
  就似乎被人抛弃了一般,不同意当年被父皇送入逍遥宗的那种抛弃。
  那是酸酸的,心里觉得有些莫名的委屈。
  委屈这个词楚拓风二十多年没用过的,但这一刻,他竟然找不到更为贴切的形容。
  沈青弦一入座,那些个公子哥纷纷围了过来。
  明明那是最偏僻的一个角落,按照桌椅的布置,是最次的位置。
  但现在他们却蜂拥在一起,恨不得全都坐了过来。
  “贺夫人,可有心意的郎君?可曾婚配啊?”
  一个口水都快流出来的公子傻愣愣的问着。
  沈青弦露齿一笑:“公子可真会说笑,你都喊我贺夫人了,怎还问我有没有婚配?”
  那公子这才察觉自己失了言,垂着头摸了摸自个儿的脑袋。
  紧接着楚拓风便感受到几十道目光全都击中道他的身上。
  而且那些目光里似乎带着一股莫名的恨意。
  楚拓风树敌本就不少,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因为这种事情被人恨上。
  这体会实在特别。
  明明看到沈青弦被男人们围着心里很不爽。
  却又因为她被人吹捧,心里莫名产生一种得意感。
  他恨不得将头抬得再高些,告诉那些人,沈青弦已经是他的女人,你们求不得!
  沈青弦这一比,文丝丝的舞蹈彻底被踩到了泥里,一跺脚,直接气哭了,也不顾楚拓风还坐着这,直接耍起大小姐脾气,拍桌子走人。
  沈青弦闹这么一出,文傲自然也生气,他们可以不和这个贺风公子结亲,但得罪贺风却是万万不可以的。
  毕竟贺风手里有着户部尚书的文牒。
  文傲只能咬着牙,气的脸皮抽抽,低头赔礼:“还望贺风公子见谅,小女大概是身子不适,回去休息了。”
  适不适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楚拓风也懒得管,点了点头,目光又看向了远处的角落。
  之前他还能看见沈青弦在做什么的,可现在倒好,只能看到一群男人的背,仿佛今日这顿饭不是文夫人的寿宴,而是沈青弦的相亲宴。
  而另一方面。
  文丝丝气的在床上一边哭一边打滚:“贱人!那个贱人怎么能抢我的风头!”
  阿箬颤巍巍的靠近,蹲在文丝丝的脚边安慰道:“小姐,您也别生气,她不过是个妾室,就算再风光也翻不了身。”
  谁知话还未说话,只听到一个极为响烈的巴掌声。
  紧接着阿箬就栽倒在地。
  本来就长满了痘的脸,瞬间被拍出血了。
  吓得阿箬顿时跪在地上瑟瑟发:“小姐,小姐饶命啊!这不是奴婢的错啊!”
  “不是你的错?”文丝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声音尖锐的刺耳,一叉腰,给阿箬又来了一脚:“不是你的错她又怎么能跳舞!我让你准备的浮生花你准备到哪儿去了!要是真吃了早出洋相了,岂会弄成我现在的样子!废物!简直是不中用的废物!”
  文丝丝的不解气,又对着阿箬补上两脚。
  阿箬被打的哭爹喊娘,却也不敢反抗,只能所成一团任由文丝丝发泄。
  “小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你还想有下次!”文丝丝声音尖锐的刺耳,一抬手,那尖锐的指甲又在阿箬的脸上留下一道血印:“再敢惹我不顺心,别说下次了,直接剁了你的双手卖出去!你这蠢货干什么都干不好,估计卖掉都没人要,以后就等着去窑子接客吧!”
  “不要啊,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阿箬抖成了筛子,抱着文丝丝的腿,将额头抵在文丝丝的脚上,乞求她的原谅。
  这些年,阿箬跟在文丝丝身边吃了不少的苦头,虽然文丝丝开心的时候自己也能拿到不少好处,但一生气便是非打即骂,她能活下来都十分不易。
  哭泣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阴狠。
  一直在忍耐的阿箬听说小姐有了将自己卖掉的想法后,她开始觉得自己的后半辈子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了。
  今日这一舞,沈青弦可是赚足了风头。
  直到楚拓风与沈青弦上马车,身后还有跟着一堆男人。
  有几个公子身子已经爬到马车上来了,若不是楚拓风目光狠厉的瞪了一眼,只怕那些男人跟着坐上马车都有可能。
  一上车,沈青弦的笑容就消散的屁都不剩。
  甚至对着窗外一个白眼,直直的往马车的软垫上倒去。
  “累死了,跳个舞本来就累的不行,现在还得应酬,可真麻烦啊。”
  沈青弦眼角的余光故意瞟了楚拓风一眼。
  这男人也真是的。
  明明占有欲这么强,但看到这么多男人跟在她身后,竟然一点表现也没有。
  其实楚拓风已经有所表现了。
  方才在院子里他就用眼神威胁了不少人。
  要不然跟出来的又岂会只有这些?
  楚拓风将披风脱下,卷起放在了大腿上。
  此处的马车不比北王府的马车,没有软塌美酒,只有个稍稍舒适的座位而已。
  以至于楚拓风这脸色难看,却又看不出是因为不满这个马车还是因为跟出来的那些男人。
  “这文家的人还得接触个几日?”
  沈青弦歪着头靠在马车内,哪里有半点端庄的姿态,与方才那个在众人面前温润大方的女人完全不同,现在,简直吊儿郎当。
  以前她这副模样楚拓风还要念叨上几句,现在不只是放弃了还是已经习惯了,对她这动作倒也不在乎。
  “怎么,今日在文家尝到了甜头,准备多与这些人结识?”
  楚拓风这句话中,带着一股子酸味。
  沈青弦就算嗅觉再不好也能闻得出来,歪头一笑,故意声音嗲嗲的道:“相公说的是哪里话,我不想再接触他们罢了。今日我把文家几个主子都得罪完了,下次见面可不得剑拔弩张啊!”
  沈青弦将身子往楚拓风身边凑了凑,手指轻轻勾起了楚拓风一缕青丝,在手指上绕了绕:“相公怎么变得这般容易吃醋了。”
  “胡言。”
  沈青弦见楚拓风辩驳的如此之快,心里了然的笑了笑,故意靠着他的肩膀,覆着楚拓风的耳朵,小声道:“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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