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小师弟又在演我/师弟你演我/恶犬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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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稀感觉外面的动静与师兄今晚的夜探有关。
  沈弃看他一眼,想得却是谢辞风怎么会收这么个蠢货做徒弟。
  金猊满心悲壮地推门出去,等走到院子门口时,脸上的神情已经与平时无异。
  他打着哈欠拉开门,探出半个身体往外看,瞧见举着火把围住院门的毒门弟子时露出茫然之色:“出什么事了?梦里都能听见外面在吵。”
  为首的弟子拱手道:“夜里有刺客偷袭,夫人受了伤,那贼子却侥幸跑了。如今大家伙正在四处搜查那贼子的行踪。掌门担忧几位师兄受了牵连,便要我们过来查探一番。以免那贼子躲在院里,伤了贵客。”
  他说得虽然客气,但意思无非便是要搜院子。
  金猊疑心对方说的贼人就是大师兄,如今大师兄人还没醒,他自然不敢将人放出去,只虚虚用身体挡着门,装出睡眼朦胧的模样道:“没有人朝我们这边来,有我大师兄在,贼人若是敢往这边来,早就被抓住扭送到百里掌门面前了。”
  “话虽如此,但掌门交代了,我们自然得尽职尽责查探一遍才放心。若是有个疏漏伤了几位师兄,我们也没法向掌门交代。”
  “说得也有道理,不过……”金猊没有再挡着门,哥俩好地搭住领头弟子的肩膀往里走,声音故意抬高了:“不过呢我大师兄正在打坐练功,他脾气不好,一向最讨厌人吵闹,你们动静小些,最好也别进屋里。不然大师兄要是发脾气了,我可拦不住。”
  边说,边在心里祈祷沈弃能机灵些,听懂他的暗示。
  领头的弟子点头应下,挥挥手让跟进来的弟子四处搜查。
  金猊面上随意地挡在慕从云屋门前,心里已经紧张得想抖腿。
  一群弟子将院子以及空房搜了一趟,没有任何发现。
  为首弟子看向金猊:“就剩下最后一间房未查,我们还是稳妥一点为好。”
  金猊不情不愿地缓慢挪动脚步,口中道:“你们真要查?若我大师兄发脾气了我可保不住你们。”
  “打扰了慕师兄休息,我们本也该表示歉意。”为首的弟子态度很强硬地上前。
  金猊拼命转动脑袋想着怎么将人拦住,忽听身后传来开门声,随即慕从云清清冷冷的声音想响起来:“诸位进来吧。”
  慕从云从屋里走出来,沈弃紧跟在他身侧,看了几人一眼,小声道:“闹这么大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贼呢。”
  为首的弟子闻言神色变了下,立即赔着笑道歉:“慕师兄见谅,实在是掌门有命,我们不敢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
  慕从云负手而立,面色冷淡地颔首:“明白,诸位清吧。”
  几名弟子入了屋内,快速搜查一圈后又退了出来。
  领头弟子再次拱手致歉:“今夜惊扰几位师兄,我们这便回去向掌门复命了。”
  待人走之后,金猊才赶紧去将院门拴上,又快步回了屋里,围着慕从云转了一圈,惊喜道:“师兄你没事了?”
  慕从云也还有些疑惑,之前他确实觉得灵力滞涩难以运转,但昏迷后再醒过来却又恢复如常了。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为蔷薇花枝上的刺带毒,只是毒性不深,自行化解了。
  见金猊一脸紧张兮兮,他略微颔首道:“没事了。夜探之事明日再寻机会与你说,今夜先休息,免得被看出什么来。”
  三人休息之时,查探的弟子正在沧澜院回禀。
  “红蔷院的三人都在,一个不少。观面色都十分正常,也没有谁受了伤。”
  柳夫人峨眉轻蹙,沉思道:“不是他们,还会有谁?”
  玄陵四人当中,当属大弟子慕从云修为最高,发觉有人闯入沧澜院时,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慕从云,这才特意派人前去查探。
  今晚那个贼子被花枝所伤,若真是慕从云,难免会露出端倪。
  但查探的弟子却说没人受伤。
  莫非当真另有其人?还有其他人也混进了毒门之中?
  柳夫人沉思片刻,看着被斩断的蔷薇花枝,那张漂亮的面孔划过怒意:“去带两个人来,花肥该添了。”
  她缓步行到花丛中,摸了摸花枝被剑斩断的断口,轻声道:“放心,待我抓到那贼人,便拖来给你做花肥。”
  第24章 万化魑魅
  因为夜里的动静,次日一早师兄弟三人便去沧澜院拜访了百里鸩,关切柳夫人遇袭一事。
  “叫那贼子侥幸逃了。”百里鸩神色阴沉,只有看向旁边的柳夫人时脸色方才和缓一些:“眼见大婚之日在即,为确保万事妥当,这几日门内会加强巡查。若有不便,几位贤侄海涵。”
  “这是应当,若有需要,我等也可以帮忙,百里掌门不必同我们客气。”慕从云客套道。
  说话间他见柳夫人脸色微微发白,又关切道:“昨夜听弟子说,夫人被那贼人所伤,伤势可严重?”
  柳夫人笑着摇摇头,连语气都很有些虚弱:“不妨事,只是受了些惊吓。”
  慕从云心中生出些许疑窦。
  昨夜柳夫人瞧着可并不如今日这般虚弱,若说是为了让遇袭一事看起来更真些,那她装得也未免太像了。
  慕从云适时将提前备下的丹药拿出来:“这三元丹有固本培元之效,夫人受惊以致体虚,正适合服用。”
  柳夫人接过道了谢,几人又闲话几句,慕从云一行便提出告辞。
  临走之前,慕从云似乎想到什么,又问道:“百里掌门,小师妹不知道还有多久归来?我先前给她传了讯,但都未有回信。掌门婚期将至,她若是回来太晚误了正期就不好了。”
  百里鸩摆手道:“贤侄不必担心,大婚前她必能赶回来。”
  慕从云点点头,好似当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再多言语,带着两个师弟告辞离开。
  从沧澜院出来,又遇上带队巡查的章青。
  慕从云看了金猊一眼,金猊会意上前拉住了章青,同他打听昨夜的事情。
  “章师兄,昨夜那贼人可留下什么踪迹?我们闲着无事,也能帮忙找找。”
  章青挠挠头,有些赧然道:“我昨夜睡得太死,清早醒来时才知道出了事。听其他师兄弟说,已经将毒门犁过一遍,但那贼人行踪诡异,并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
  慕从云神色一动,目光落在他面上,却见他神情毫无破绽。
  若不是昨夜他千真万确瞧见了章青同侍女淫乐,恐怕会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是他演得太真,还是他当真没有昨夜的记忆?
  那边金猊深有体会地点头:“我昨夜也睡得沉,若不是搜查贼人的师弟来敲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幸好有百里掌门在,那贼人没能成事。”
  谁知道章青闻言却是摇头:“那贼人虽没伤到夫人,但有两个师弟运气不好,撞上了那贼人遭了毒手。”提起这事,章青颇有些愤恨:“也不知道那贼人还会不会回来,若是他敢再来,必定要他给两个师弟偿命!”
  不论是昨夜还是方才,都没人提及有弟子伤亡。
  金猊愣了一下,收起嬉笑之色,露出几分惋惜与悲痛。
  慕从云则听得越发心惊。
  毒门悄无声息就死了两个弟子,而毒门中人对此没有丝毫怀疑。今日死的两个弟子可推给刺杀的“贼人”,那从前那些身亡的弟子,又当真都是“意外”身亡么?
  百里鸩还是无上天境的强者,如今仍然受柳夫人操控,生死不明。
  柳夫人对毒门的掌控到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慕从云又想到了由毒门镇守的离火门。
  十方结界设有五个“生死门”,由西境各宗门轮流派弟子镇守,称为“生死门值守”。而如今位于蜀州的离火门,正是由东疆毒门负责镇守。
  生死门与十方结界息息相关,一旦生死门出现问题,十方结界必定会动荡。
  慕从云心中惊骇,当即便将毒门情形拟了信,传讯回玄陵。
  然而就和始终联系不上的肖观音一样,传回玄陵讯息也如泥牛入海。
  耐心等了大半日,眼见天色将暗,传讯玉牌仍然没有半点动静,慕从云便确定毒门也和当初的南槐镇一样,已经因某种手段与外界隔绝了通讯。
  “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柳夫人身上的迷点众多,手段又诡异无比,他必须尽快摸清楚对方的实力和目的。
  还有那庭院里的红蔷薇与蝴蝶也十分不同寻常。
  “今夜我再去探一探。”
  昨夜打草惊蛇,沧澜院必定加强了戒备。但他们必定想不到他今夜还敢再去,说不定反而会有意外收获。
  慕从云一边思索一边完善脑海中的计划,连金猊也安排了任务:“入夜之后,金猊你假借给江棂送东西的名义,将毒门的情况告知江棂,叫他有所防备。之后你便寻机暗中离开毒门,去看一看离火门的情况,最好再设法将这里的状况传讯回玄陵。”
  江棂本该在“洗罪”中待够七日,但如今情况危急实在无法再拖延,只能寄希望于“洗罪”所在的五毒庙远离红蔷院与沧澜院,短时间不会受到波及。能拖得一时是一时,若实在无法再拖延,江棂提前知晓危险,也能先行撤离。
  “那我呢?”没有被安排到任务的沈弃主动问道。
  慕从云也在犹豫如何安排沈弃。
  他夜探沧澜院,带上他一起必然是不行的,但若是跟着金猊,也会拖慢速度。而且如今尚不知柳夫人深浅,稳妥起见慕从云还是想用拖字诀,能晚一日撕破脸皮便晚一日。
  思虑片刻,慕从云正色道:“今夜毒门弟子定然还会继续巡查,我与金猊都要外出,需要你留下策应,万一又有弟子上门搜查,便要你设法应付遮掩。你可害怕?”
  沈弃毫无迟疑地摇头:“不怕,我不会给师兄拖后腿。”
  慕从云虽然还有些担忧,但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安排了。
  他将一只铜铃交到沈弃手中,道:“你已能调动少量灵力,只要将灵力输入这铜铃之中,便能模仿我与金猊的声音。若是万一遇上搜查,只要不让人进屋,应当能应付过去。”
  沈弃点头应下。
  慕从云又拿出两张引雷符一张金刚符:“金刚符护身,引雷符攻击,是给你保命之用。给你的铜铃是一对,我身上还有一只。一旦出现意外,我会捏碎铜铃,你若见铜铃碎了,便立即离开毒门往外头的山林逃,躲得越远越好。待事情结束,我会去寻你。”
  沈弃握紧铜铃,沉沉“嗯”了一声。
  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入夜之后,金猊先一步出了红蔷院,去寻江棂报信。
  而慕从云算着时间,等过了子时之后,才悄然往沧澜院行去。
  沈弃立在窗边,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远去,将红风放了出来:“跟上他。”
  随后他关了窗,恢复了形貌,也往沧澜院而去。
  *
  金猊抱着一盒点心去寻江棂。
  “洗罪”存放在毒门东南方位的五毒庙之中。
  毒门修蛊毒之术,信仰五毒神,这五毒庙在毒门弟子心中是圣地一样的存在,平日里若非要祭祀五毒神,不会轻易往这边来。
  因着江棂借用“洗罪”的原因,五毒庙门口才添了两个守卫。
  金猊说明了来意,两个守卫便放了他进去。
  江棂已在“洗罪”中煎熬两日,对痛感都有些麻木了,听见动静费力睁开眼,见金猊抱着食盒进来,咬牙低骂了声:“你来干什么?不是说七日后我自会出去。”
  金猊翻了个白眼,将食盒放在他边上,压低了声音道:“废话少说,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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