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预备役的年代日常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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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伯父一直希望能将自己这一门手艺传承下去,因为这也是他师父的希望。
  然而,如今这个时期和以前不同,突然变得对于西方医学更加的崇尚,他们这种针灸、草药的技艺甚至算得上需要遮遮掩掩的糟粕。
  因而,稍微有点差事做的人家,没人愿意学二伯父这个手艺,那些实在做不了其他事儿又穷的不行的人家,倒是愿意送过来学手艺,主要也是为了给家里省一口口粮。
  可是,这针灸技艺,岂是人人都学得会的,许多想来当学徒的甚至连字都不认得,又如何能把医书钻研透彻呢?
  所以,二伯父收过不少徒弟又退了不少徒弟,一直也没收到满意的。
  倒是在姜娴十二三的时候,姜二伯猛然发现,小姜娴性子安静,也不爱出去玩,对于院子里晾晒的草药似乎挺有兴趣的。
  然后,他就开始教姜娴认草药,这一教,就发现姜娴居然真的有点天赋,她认草药的速度快极了。
  姜二伯如获至宝,非常想把全身的本事都传给姜娴。
  于是,每逢姜娴休息在家,姜二伯就拽着姜娴恶补医学知识,大概这么系统的学了两年后,在姜娴十五岁的时候,姜二伯开始放姜娴一个人进三环山采药。
  这事,姜娴的爸妈没什么意见。
  姜爸这人虽然疼爱女儿的不得了,可他更疼爱老婆,姜妈对于姜娴跟着姜二伯学这些,并没有什么意见。
  而姜大伯母和姜二伯母不干了,在她们眼中,姜娴其实就跟她们的孙子一般大,就这么一个粉粉的小女娃,捧在手上还来不及,姜大铁这心是什么做的?居然让这么小的女孩独自上山采药?
  虽然三环山被清理过了,姜大铁也没有让姜娴深入深山,多是在周遭,或者一些他早年撒过药种的地界,可是万一呢?
  那些个老虎还是狼什么的,跑出来怎么办?
  还有蛇,蛇可是会到处乱跑的。
  尤其是姜二伯母,差点把姜大铁的头锤爆,毕竟她亲眼看到自家老头子还有自家老四,因为采药,扭伤脚,跌跤啥的都是稀松平常。
  这要是把胖丫儿跌出个好歹怎么办?
  不过这事,没得商量。
  姜大铁为了多收好徒弟都要魔怔了,他宁可被自家老婆子捶死,就是不松口。
  不过,做事倒是开始遮掩起来,姜娴出去采药,为了不被姜大伯母和姜二伯母看见,要么偷偷去,要么找个借口再拐到山里……
  原身姜娴对家人有很深的感情,而且性情优柔寡断,她本人也非常喜欢中医技艺,又碍于姜大伯母和姜二伯母的反对,不敢说出来……
  如今的姜娴肯定不会如此处理这事了,既然大伯母提了话头,那她索性顺水推舟,她放下手里的碗筷和水瓢,上前拉住大伯母的手软声细语的撒娇:
  “大伯母,跟二伯父学这些,是我喜欢和愿意的,你看,我上山把身手都练好了,我也不往深山去(才怪),很安全啊。”
  她可怜兮兮盯着姜大伯母的眼睛:
  “胖丫儿生了一场病,也没什么朋友,很无聊的,那些草药就跟我朋友似的。”
  第10章 另有隐情?
  就在记忆浮现的一瞬间,姜娴就认下了此事。
  姜娴并没有关于原身姜娴是否有身手的记忆,但这事是可以推测的。
  首先是原身姜娴的性格,那么个柔柔弱弱的姑娘,根本吃不了练武的苦。根骨其实和她一样,是上佳的,好在她来了,这般根骨,才不至于浪费了。
  这个家里倒是还有根骨上佳的人,比如说,小老六。
  再有,更明显之处在于姜娴的手,姜娴手上食指第一指节和第二指节的关键处,还有小指下方的掌心处都有些许茧子,但是并不多,食指那儿出现茧子是因为写字的原因,而小指下方,只是因为做了些许的家事。
  真正的练就了灵敏身手之人,不说满手的茧子,但绝对不只有这一层薄茧。
  除非是像姜娴自己这样,她实则也是没有茧子的,她曾经一双柔夷柔若无骨,但那是她每每长出茧子,就会用药水浸泡,去除的原因,其中苦楚,甚至比练武所吃的苦还要多。
  她这么做,自然是因为身为一个要当妖妃的人,她姜娴最擅长轻功和一手飞针之术,所用的武器便是针灸用的银针,但既然是妖妃的人设,她自不能自毁人设,毕竟她可是个柔弱的大家闺秀呢。
  这会子认下,倒是让自己的拳脚功夫有了出处,感谢大伯母。
  姜大伯母看姜娴说的可怜兮兮的,哪里会苛责孩子,再说,这事本就是老二的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都怪咱家全都是男孩子,没给你生个姐姐妹妹的,瞧瞧把我们胖丫儿给憋闷的。”
  一边说还一边爱怜的拍拍姜娴的手。
  心里恨的不行,也要是家里有个姐姐妹妹,姜娴也不至于交到徐诗雨那样的坏朋友,以至于吃了那么多苦呢。
  姜大伯母此人有个毛病,她喜欢用塞好吃的方式来表达爱意,这回,她心疼胖丫儿呢,又拿了一个空碗,掀了锅盖,就准备再给姜娴盛一碗菌子鸡汤。
  好在被姜娴眼明手快的拦住了,她一边拼命摇头拒绝,人已经灵敏的蹿到门口,匆匆的逃跑了。
  开什么玩笑呢,再吃一海碗,怕是真要撑爆了肚子。
  这一回,她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里。
  姜娴的大伯二伯还有姜爸是亲兄弟,大约是关系一直很好很好,就一直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三个大屋子自东向西排列,各自属于姜家三房。
  其中,姜爸一家的屋子最新,主要他年龄小,结婚最晚,所以屋子自然起的最迟。
  不过再怎么新,也是灰扑扑的土坯房,其中夹杂着一些碎瓦片,倒是让土坯房能支棱的更精神一点。
  其实村里大多数就是这种房子,这姜家院子,因为姜妈的巧手,在院子和土坯房的周围林林散散的栽种着一丛一丛的小花,把整个姜家都点缀的生气勃勃的。
  姜娴的房间,就在大屋里面,和姜爸姜妈的房间正对着门,布置的简洁规整。
  姜娴一进屋,就直奔那堆书桌上的书。
  果然在那堆书目的下方,看到一本《医药经》,姜娴翻开医药经,一目十行的看着。
  这书,应该就是姜娴平日学医所用之书了,该是从姜二伯那儿得来的。
  其中分为两部分,前面是药经,里面是各种草药的图样和药性等介绍。
  后面部分的医经之中,便是如何行针的针灸之术了。
  姜娴撇去药经,先粗略看了医经,这书之中,有些字姜娴是认识的,可是还有好多字缺胳膊断腿的,有原身姜娴的记忆再加上姜娴本就聪明,很快连蒙带猜的就把整个医经部分通看了一遍,半晌,她放下书:
  果然如此,那针灸之术后面如何且不说,就这前头的总论分明就是医圣所留。
  姜娴心中一喜,她虽然自诩自己懂的医术,但那都是自己看书刻苦钻研来的,所学颇杂,更没谁能给她验证自己医术的机会。
  如今得了不知道医圣第几代传人(姜二伯)的指导,自己这医术只会更上一层楼吧。
  瞅着书上的笔记,原身姜娴目前才刚学完了药经,医经方面还未有涉猎呢。
  瞅完了医药经,她又去瞅“姜娴”在学校里学的那些课,起先看不懂,但是一触及到姜娴做的那些笔记,关于这方面的记忆便被唤醒了,依然零碎。
  末了,姜娴叹息一声,原身姜娴不愧是跟小老六是一母同胞一个肚子爬出来的亲兄妹啊,要说小老六不爱上学,实际上原身姜娴的成绩也就一般,和她亲五哥肯定是不能比的。
  她语文学的很不错,可是一碰见和数字有关系的,整个人就不好了,学的迷迷糊糊的。
  可姜娴和小老六不同,她特别的听话,她知道她妈李秀英身为老师,一直致力于让他们好好念书,甚至还给送到县里读书,是以,她虽然学的不太好,尤其数学跟不上,也不敢跟自家妈说,就怕辜负了父母的希望。
  殊不知,姜妈早就知道,又深知姜娴自尊心强,所以从不戳破,恰好去年有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姜娴也符合条件,于是她便托了姜大伯举荐,哪知道后来遇上了事,掉入河中,昏睡不醒?
  姜娴闭了闭眼,她已经不是原身姜娴了,有些原身姜娴看不清又懵懵懂懂的东西,她是能看清的。
  姜娴之前掉入河中,并不像是意外。
  记忆之中,姜娴是被“诗雨”约出去的,可是,姜娴却没有等到诗雨,反而掉到河里去了。
  要不是那个地方虽然偏僻,但正好在顾家后门处,又遇到顾老大正好在后门处散步,姜娴估摸着溺死在水里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这事,直觉告诉姜娴有问题。
  徐诗雨约了她却没去,而且约她去的河边非常偏僻,那里只住了一处外来户顾家。
  而且,刚刚走回来之时,远远的瞅过那一处,姜建海指给她看了,那里的河水极深。
  今天遇上那徐诗雨,姜建海喋喋不休啥都说了。
  说她昏迷后,徐诗雨的爸妈也就是徐广国夫妇还亲自带徐诗雨上门道歉过,当时徐诗雨哭哭啼啼的,说正好潘文芳去她家找她玩儿,误了点时间,没想到姜娴不知怎么的就掉河里了。
  当时,姜家都闹开了,想追究,可徐广国是大队书记,人家携礼上门,礼数周全,又没有证据,加之姜娴那时候情况危急,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可姜娴觉得不对劲,那潘文芳今天她也见到了,虽说她很关注徐诗雨,但潘文芳她也没有忽略,姜娴总觉得乍一和她四目相对,她眼神躲闪的很不寻常。
  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姜娴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她落水一事,是不是另有隐情呢?
  第11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心中存了这样的疑问,姜娴自然把此事放在心上了。
  从她成为姜家姜娴后,姜娴早就做好了决定,如果有什么前仇旧怨,她自然要替“自己”报仇和了结的。
  姜娴不是真的回房休息的,她也不需要休息,她早就感觉到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的内力逐步的回归了八成,估摸着以这个速度,等到今晚,差不多她的内力便能完全回归了。
  姜娴认为,这说明她正在逐步又快速的彻底融入到了这个身体之中,这个身体正在完全的接纳她,成为她!
  姜娴又收拾了一下原身屋子里的东西,这样能帮助她迅速的融入这里的生活。
  越收拾,姜娴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柔软,原身甭管跟她是什么样的渊源,但所过的生活真的是曾经的她做梦都不敢想象的。
  疼爱自己的长辈兄弟,甚至连小一辈都对她这个“小姑”特别的体贴。
  那一件件漂亮的头花,干净整洁的衣服,颜色鲜艳,一件打补丁的都没有,想到小老六身上的布丁,可见在这个家里,姜娴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还有,姜娴来的时候,她已经昏睡了大半年了,全身干净,除了消瘦,莫说身上没有一点褥疮什么的,连异味都没有。
  姜娴找到了一个饼干盒子,将原身用的一些私人小物,还有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原身之前一直带在脖子上的白色的兰花玉石放在盒子里,然后盖上盖子。
  她抚摸着这个盒子,像是对着另一个自己倾诉: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但如今既然我成了你,我必然会替你孝顺父母长辈,友爱兄弟姐妹,你安心便是。”
  说完这话,一阵风忽然拂过,调皮的从窗口钻进来,直往姜娴的面门吹来。
  风过,像是拂过姜娴的心尖,来的突兀,去的突然,连带的,姜娴突然心头一空,最后一丝滞涩消散一空,心头突然格外的通透敞亮。
  就是这么一瞬,姜娴感觉到她的内力彻底回来了。
  姜娴愣了愣,低头看着那个盒子,这是原身彻底放心了?最后一丝神念也散去了?
  她再次摸摸那盒子,将之塞到柜子的最深处,心中默念一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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