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替身不谈恋爱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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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豫了一下,林川还是转了身,但没有直接看向谢停洲,只是低着头。
  谢停洲看着对方依旧有些发红的眼眶,开口问他:“你……没事吗?我看你身上好像有很多伤。”
  “我没事,”林川垂着眼睛,“谢谢关心。”
  “……”
  对方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谢停洲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对方分明是自己的粉丝,可为什么面对自己时是这种态度?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简直是好像……自己曾经辜负过他一样。
  谢停洲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有些离谱,自己和林川一共也只见了三次,哪来的情感纠纷?
  他收敛了神色,再看了青年一眼,淡淡道:“你没事就好。”
  林川用余光看了对方一眼,点点头,转身快速离开了片场。
  谢停洲看着对方的背影,却微微皱起了眉。
  ……
  第二天早上,林川突然接到了玄山的电话。
  “林川,你昨天走的太快啦,钱都还没结呢!今天来剧组结钱啊。”
  林川愣了一下,没想到玄山这样的大导演居然会为了一个武术替身的工资亲自打电话。
  “好,谢谢。”林川老实应道。
  玄山却突然话题一转:“对了林川,你愿不愿意来《伏灵记》剧组当武替?价格这块你放心,我们比别的剧组开的价高20%,别的条件你也可以提。”
  林川这才意识到,玄山的真正目的是希望自己去《伏灵记》剧组,看来昨天的特意压价让玄山误会了,误以为自己是因为想要去《伏灵记》所以主动示好。
  ……有那么一瞬间,林川很想立刻答应他,如果去了《伏灵记》,他就能每天都看到谢停洲了。
  但林川自己也清楚,这种行为本质上是饮鸩止渴,越是这样,他越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师父已经不在了。
  痛苦和期待反复交织出现,林川挣扎了很久,还是决定婉拒。
  他毕竟不能总是沉溺在幻象里。
  林川:“抱歉啊,玄山导演,我最近正在跟一个剧组,工作很多,可能要等到这个剧拍完才有空。”
  他以为这个理由已经足够明显,没想到玄山却笑了一声:“理解理解,没关系,我等你,只要你有空就给我打电话,《伏灵记》随时欢迎你来。”
  挂断电话后,林川愣了一会儿才放下手机,脑海里却是昨天谢停洲询问自己有没有事时略带焦急的眉眼。
  太像了,不,不是像,是一模一样。
  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这到底算是弥补,还是……另一种残忍?
  ……
  白天的《伏灵记》剧组也很繁忙,不过谢停洲不在,林川松了一口气,去找副导演拿了自己的工资,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另外一个剧组,继续一天的拍摄。
  昨天复发的旧伤让他的行动都很谨慎,不再主动挑战一些风险系数高的动作,使用威亚前也都会认真沟通,连续几天拍摄都没有再出过意外。
  ……
  今天他现在所在的剧组需要拍摄一场雨戏,洒水车已经提前将地面和墙面淋湿,而林川换好衣服等在一边。
  男主角正在雨中和几个敌家对峙,拍完正脸戏份后,林川走到了众人中间。
  他出手极快,剑光混合着雨水,扬起一道道凌厉的水迹,几个敌家瞬间就被击退,林川脚尖一点,借助威亚稳稳起飞,要朝着房檐上飞去。
  剧情中这里男主被暗箭偷袭,细长的毒针瞬间扎入腰侧,威亚在空中一顿,林川也身躯一晃,降速后踉跄着摔到了房顶上。
  这一段拍的很顺利,一遍就过了,道具老师跑来给林川递毛巾,看到林川的脸色有些发白,慌忙问道:“林老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林川摇摇头,趁着短时间内没有自己的戏份,径直出了剧组,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擦头发。
  头上还在不停地滴着水,林川的动作却越来越慢,直到彻底停下,目光有片刻的茫然。
  对战的瞬间他其实分了神,动作微滞了一下。
  漫天的大雨和阴寒的毒针,这画面让他想起自己第二次和谢停洲的相遇。
  那时自己已经在一家药堂当了学徒,而谢停洲被人暗算,去药堂买药时遇到了林川,那一面很短暂,林川却记忆深刻。
  ……
  回忆来的不是时候,林川浑身湿透地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满脑子却都是当时谢停洲昏迷的样子。
  他很少见到过谢停洲那么虚弱,谢停洲总是强大的、冷清的,既不会失态,也不会有多余的情绪波动,让别人永远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而这样的人才最令人畏惧,白衣谢停洲的名声,在大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亦正亦邪,行踪不定,就连见过他真容的人也很少。
  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最后却成了自己的师父,林川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
  一阵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林川没有睁眼,等着对方走过,可那道脚步声却逐渐减速,最后停在了自己面前。
  林川微皱了一下眉,缓缓睁开了眼,正对上一张熟悉的脸,顿时愣了一下。
  ……这影视基地是不是有什么玄学,怎么每次自己想师父的时候,谢停洲都会出现?
  “你怎么在这里?”谢停洲先是下意识问了一句,随后目光移向林川身上,才发现他竟然浑身都湿了,衣摆甚至还在向下滴水,顿时一惊。
  “……你怎么了?”
  第6章 跟踪
  林川看着谢停洲的脸失神了几秒,才慢半拍地听清对方的话,解释道:“在拍戏。”
  谢停洲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他当然知道林川在拍戏,看这一身装扮就明白了,他问的是林川为什么浑身都湿透了,却还傻站在这里。
  林川似乎才意识到对方的疑惑,眨了眨眼,细小的水滴从头发上流到额头,又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摇摇欲坠,他慢吞吞地开口:
  “拍雨戏,等会儿还要上,就没换衣服。”
  谢停洲不赞同地看着他:“间隔再短,衣服该换也要换,穿着湿衣服很容易生病。”
  演员在连轴转的拍摄中很容易累倒,可一旦生病耽误的是整个剧组的行程,因此谢停洲对待身体一向谨慎,懂得怎么养生、怎么照顾自己,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顶着浑身湿透的模样就等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脚下都积了一小滩水。
  林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以前持续在水里泡几个时辰的事情也是常有的。
  但谢停洲似乎是在关心他,他也似乎应该给些回应:“……我知道了,谢谢。”
  对方的语气不咸不淡,倒让谢停洲平白生出一种多管闲事的烦闷感来。
  明明自己是为他好,怎么林川的态度这么理所当然、不以为意?
  再想到他曾经狂热到半夜蹲守在自己酒店门口等着自己,谢停洲很自然地就将对方的态度当成了欲拒还迎,脸色顿时又微微一沉,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林川有些莫名,他感觉谢停洲似乎不太高兴,但又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幻觉,刚才两个人的对话十分正常,他也没说什么让对方生气的话,谢停洲怎么会突然变脸呢?
  再往前想一想,林川觉得大概是自己之前的行为看起来太过奇怪,让谢停洲以为自己不是什么正常人,所以才能作出这种顶着湿透的衣服等下一场戏的行为。
  ……这真的只是为了方便啊。
  林川小声地替自己辩解了几句,可惜谢停洲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他也注定只能自己跟自己小声嘀咕一句,然后重新走向片场。
  雨戏一直拍到晚上,即使林川的身体素质还算可以,也在不断的冷水浇灌下变得浑身冰凉,换衣服时还连打了几个喷嚏。
  他打算尽快回到住处冲个热水澡,却在路过《伏灵记》剧组时不自觉地停了一下脚步。
  林川看向棚内,高高的院墙阻挡了他大部分的视线,但透过正门能看到里面正在紧张地拍摄,灯光打的很亮,大概是在拍白天的戏份,那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站在中间,被无数灯光和摄像围绕,林川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
  果然是当之无愧的大明星,谢停洲科班出身,年纪轻轻就已经拿了影帝,他也十分敬业,有人说谢停洲一年365天,有360天都在影视基地,剩下的5天则在领奖台。
  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但也看得出谢停洲这个人事业心极强,做事极有规划和条理,冲着自己的目标不断前行,似乎没什么能干扰到他。
  林川无声地叹了口气,果然,靠的越近,他就越能清醒地意识到,眼前的人并不是心上人。
  林川不再停留,转身往外走,因为思绪复杂,目光也无意识地看向四周。
  就在这时,他注意了一个有些奇怪的身影。
  那是个戴着棒球帽的年轻男人,正蹲在一辆车旁不知道在干什么,神情戒备地看着四周,还在看到有人经过时紧张地抬头和林川对视了一眼,发现不认识对方后才重新低下头。
  林川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认得那辆车,那是谢停洲的商务车。
  只在原地停顿了两秒,林川就朝着男子走去,他直觉对方在做的不是什么好事,在他人车上动手脚,这很容易让林川联想到看过的那些刑法案例。
  ——谢停洲人气这么高,万一有仇家要对他动手呢?
  等走得近了,林川才看清男子正趴在车底,似乎在往车底放什么东西,他立刻走近,呵斥对方:“你在干什么?”
  男子吓了一跳,立刻从车下钻了出来,看到是不认识的人,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关你什么事?滚!”
  林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对方这语气,就差把“我在做坏事”写在脸上了。
  “这是谢停洲的车,你要干什么?”
  男子一听到“谢停洲”三个字,脸色一变,看向林川的目光也多了些打量:“你是他什么人?”
  “你管我是什么人,”林川紧紧盯着他,“你对他的车动手脚,不怕我报警吗?”
  男子脸色瞬间变得狠戾下来,语气也凶了起来:“多管闲事!”
  话是这么说,他却立刻转身就要跑。
  林川立刻按住了他,两个人在车边缠斗起来,男子根本不是林川的对手,几个来回就被按倒在地上哀嚎:“大哥!大哥!我错了,错了!你别用力了!疼啊!”
  林川将他的胳膊反折过来,拇指按在一个穴位上,轻轻一按就疼的男子满头大汗。
  “说,你到底干了什么?”林川听到求饶也不放松力道,一副对方不说就继续的架势。
  男子疼的受不了,只好都交待了:“我、我就是帮别人在他车上安个定位器啊,我真没干什么!”
  “……定位器?”
  林川放开了男子的一只手,男子半跪在地上,手伸到车底下用力一扳,一个黑色的物体出现在他手里:“就是这个,我已经拿下来了!”
  林川接过他手里那个东西研究了一下,发现确实没什么危险后,放开了男子,同时威胁他道:“如果你下次再敢干这样的事,我就打断你一只手……呃,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前一句是他的习惯,林川说话太温柔,即使是威胁也听起来不吓人,于是他想到了一个习武之人最害怕的事情——断手。
  当然,他只是说说,从来没这么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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