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可能相爱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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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庆妍脾气大,心情不好喜欢摔东西,何醒洗漱出来,桌上的书本被小姑摔的满地,同住十几年,她早习惯小姑的脾气,为不给爸妈添麻烦,她默不作声地把书本捡起放回原处。
  “醒醒,你过来。”何庆妍喊她。
  在学校的不开心化解了,回家又被小姑摔东西,何醒不想理何庆妍,低头整理作业说:“我还有卷子没写呢。”
  何庆妍的脾气像风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摔完东西气撒出去就好了,她下床硬拉何醒到床边坐下,“别学了,陪小姑聊会儿,我室友嫁给个富二代,一天班没上过,毕业直接当阔太太,一个包比我们一年工资还多,学得再好,不如嫁得好。”
  “不一样。”何醒对成年人的事还懵懵懂懂,但明白人无论何时都要靠自己,“各人有个命,还是要努力靠自己。”她推开何庆妍,“我去写卷子,不陪你聊了。”
  “好吧。”何庆妍打开平板电脑,躺床上刷视频,时不时咯咯笑两声。
  何醒戴上耳机做题,卷子写到一半,手机嗡嗡震动,打开一看是程朝落,只有两个字:[出来]
  星星快醒醒:[干什么?]
  程朝落没回,何醒知道不回消息是逼着她出去,她套了件外套,拿上手机出门,门一开,手机又来一条消息:[消防通道]
  大半夜去消防通道搞什么?
  何醒趿拉拖鞋,极大不情愿地打开消防通道的铁门。
  楼道有扇小窗户,程朝落背对窗,坐在楼梯上,月光照他身上,给少年冷俊的面孔染上些柔和,看上去没有往日那样锋利,程朝落薄唇勾起,对何醒招手,“过来,坐。”
  过去他们不愿在家待就来消防通道坐着,台阶上铺着一块干净的地毯,何醒坐过去,“我卷子没写完,你喊我过来干嘛?”
  “你刚才跑什么?”程朝落问。
  何醒不想说因为尴尬,胡乱找了个理由,“着急回家上厕所。”
  程朝落随手扯下外套蒙在何醒头上。
  何醒视线一下黑了,周围只剩清爽的薄荷味,程朝落的沐浴液换回来了以前的牌子,她抬手往下扯外套,头顶被只大手按着,扯不下来,大晚上喊出来就为戏弄她?何醒发出警告:“衣服拿开,否则”
  话没说完,蒙在头顶的衣服拿走了,何醒重新获得光明,昏暗的楼道烛光闪耀,她腿上放着个插着蜡烛的心形蛋糕,程朝落低低的声音耳畔响起,“今天我那么说,是想张清扬彻底死心,别再去骚扰你,这件事连累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何醒不是个情绪敏感的人,背伤的事不会停留太久,张清扬那点事回到家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没觉得多委屈,可听程朝落这么一说,突然间没有理由的委屈极了,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哭诉道:“我今天处处不顺,在学校被张清扬误会是你女朋友,回家小姑摔我作业本,简直都莫名其妙。”
  何醒很少哭,眼泪一掉,程朝落慌了,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递纸巾何醒不要,蛋糕放在一旁,抱着膝盖哭得直抽抽,程朝落一时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说何庆妍工作的事,“叫小姑回我爸公司,叔叔阿姨不好意思再开口,我来跟我爸说,让小姑给我爸当助理,我爸不会轻易骂她。”
  何庆妍去过一次程谦公司,干不到半个月说总加班,不去了。
  小姑工作目前是他们家头等大事,能解决这个问题,既能帮父母分忧,又不用再忍受小姑摔摔打打的日子,何醒抹了抹眼泪,“真的?”
  少女情绪像夏季的天气,忽而明朗,忽而阴云,见人不哭了,隐婚程朝落松口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趁机把蛋糕放何醒腿上,“吃吧。”
  烛光下,心形蛋糕上画着几颗粉色星星,少女心十足,何醒一下又笑了,看程朝落说:“能买这么少女心的东西,出息了。”想到以前程朝落给她买的蛋糕,全是随便拿的,要么是老人庆大寿的用的寿桃蛋糕,要么是小猪佩奇那些儿童款,她拿手机给蛋糕拍了照片,“又是服务员给你挑的?”
  “不是。”程朝落说,“偶尔也要满足一下,醒哥的少女心。”
  何醒:“......”
  她挖一块奶油抹程朝落脸颊上,“你还是闭嘴吧。”
  少年冷白的皮肤多出一条粉色奶油,与常年冷着的眉眼不符,有点滑稽,程朝落嫌弃地擦掉。
  作为甜食党派,何醒不能理解程朝落对甜食的厌恶,她挖着蛋糕吃得起劲,冷不丁想到程朝落以后的生活,“假如女朋友叫你吃蛋糕,你吃不吃?”
  “不吃。”程朝落答得利落。
  何醒恨铁不成钢地说:“这样说女朋友会生气的。”
  程朝落蜷着的长腿落到下面的台阶伸直,“该怎么说?”
  何醒:“不用怎么说,就求生欲强一些,不爱吃也吃,还要表现出很享受。”
  程朝落:“我还是别恋爱了。”
  何醒吃得差不多,放下蛋糕,特爷们地勾住程朝落脖子:“等上了大学,咱俩一起谈。”
  程朝落:“......”
  “我帮你找漂亮姑娘,你帮我介绍帅哥。” 何醒挂着笑看程朝落,“怎么样?”
  程朝落把何醒的手从脖子上拿下去,“我先帮你介绍数学卷子吧,我数学老师单独给我一套外市的数学卷,等会儿你拿去写,看能得多少分。”
  何醒仰天长叹一声,“打碎少女梦的人都是混蛋。”她指着程朝落,“而你是超级混蛋。”
  程朝落更混蛋地拉着她胳膊把人拖起来,“不早了,赶快回去写题。”
  何醒耍赖站着不走,“我还没说原谅你呢。”
  程朝落拿手机要转钱,“一万够吗?”
  “又想拿钱收买我?我是那么贪财的人?”何醒抢下程朝落手机,阻止他转钱。
  程朝落两手空空,看着何醒说:“是。”
  何醒:“......”
  “以后随便我叫小名就原谅你。”
  程朝落想也没想地说:“不可以。”
  何醒把手机往程朝落手里一塞,故作生气,“那就别想我原谅你。”
  程朝落:“......”
  何醒走到门口,他上前握住手腕把人拉回来,认栽地说:“只能在家里叫。”
  “好。”何醒一秒露出笑容,“星星、星星......”
  程朝落回到家,耳边还萦绕何醒一声声的星星,他的小名比大名起的早,出生那天晚上,夜空繁星密布很漂亮,生产快虚脱的董莲瞧见那些星星,顿时有了力量,孩子生出来,便起小名叫星星。
  上小学前程朝落不知道名字叫朝落,以为星星就是名字,长大后,同学笑他小名像女孩,程朝落才渐渐不愿让人喊他星星了,何醒叫习惯,张口闭口星星以成自然,他为不让何醒叫小名煞费苦心,如今一朝回到解放前,索性放弃不再管了,她喜欢叫就叫吧。
  鬓角沾上蛋糕,程朝落换掉衣服去洗澡,花洒下水滴汇成流,在少年紧致分明的躯体上奔腾。
  水流声哗哗,程朝落不知怎么地,想到张清扬的那句“你吻她一下” 连带想到何醒粉嫩的唇,其实张清扬说这话时,他产生了吻过去的强烈冲动,要不是强大的理智占了上风,差点做出伤害何醒的事。
  对好朋友产生这样念头,很无耻,程朝落断定,是青春期疯狂增长的荷尔蒙让他生出邪念,跟何醒没关。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我们
  清晨,光线柔和地洒在窗边的百合花上,淡淡檀木香萦绕室内,餐桌上淡粉色的紫罗兰开得正艳,何醒和弟弟坐餐桌对面吃董莲准备的早餐。
  姐弟俩从小就喜欢来程朝落家,喜欢董莲身上的温柔和对生活的浪漫。
  董莲和苏明芯同学中文,都有着对文学的热爱,不同的是,苏明芯只是热爱,董莲却把文人的浪漫刻进骨子,家里一年四季鲜花不断,每逢节日必全心全意准备,给家人仪式感,相比之下,苏明芯粗糙多了,家里别说鲜花,假花都没一只,烹饪上只会做几样菜,每次换着做,反正饿不死能活着就行。
  这天苏明芯大学宿舍要聚会,董莲早早化好妆换上衣服,帮苏明芯打扮,何醒和弟弟跟过来蹭早饭,何醒座位旁还有份早饭是程朝落的。
  程朝落在房间写程序,怕打扰他思路,没人愿意去喊他出来吃饭,眼看菜快凉了,何醒指示何来,“去喊程朝落出来吃饭。”
  何来拿筷子在脖子上假装抹了下,“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何醒:“......”
  苏明芯和董莲在衣帽间打扮,何来宁死不去喊程朝落,艰巨的任务只能落何醒身上,她也不愿去,哭丧脸走进程朝落卧室。
  程朝落端端正正坐在电脑前,手指在机械键盘上噼里啪啦敲着。
  何醒小心翼翼走过去,夹着嗓子轻声说:“饭快凉啦。”
  程朝落停下动作,饶有兴致地看何醒,勾唇说:“你吃错药了?”
  难得温柔一下,程朝落还不识好歹,气得何醒直接往他椅子上踢一脚,“你真是.....”她略有无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程朝落:“......”
  何庆林和程谦是室友,都学的计算机,算早期程序员,不过后来程谦创业做了自己的项目,何庆林还在规规矩矩上班,程朝落受父亲的影响,接触计算机比较早,大家在学加减法时,他已经明白了计算机工作的原理,何醒在这样的环境下,多多少少认识些简单的语句。
  她指着电脑屏幕的代码说:“这个是判断语句,如果nameid=1003987”她又指向另一处,“这是for循环,对吧?”
  程朝落伸手指推了推她脑袋,“这是死循环。”
  何醒上前用手臂勒住程朝落脖子,威胁说:“那你永远别想走出死循环,要崩咱俩一起崩。”
  程朝落:“......”
  疯闹够了,两人往餐厅走,何醒好心提醒:“要不你今天在家准备比赛,别和我们去了。”
  程朝落:“市里的比赛不用准备。”
  何醒:“......”
  她就不该问。
  何来手拿一摞彩纸,跟着手机视频学习折纸星星,视频里看着简单,可纸条在他手上左折右着就折不出来视频里面的模样,他气得把星星纸扔了一张又一张。
  “折星星干什么?老师留的手工作业?”程朝落吃完饭,坐过来问何来。
  “不是。”何来暂停视频,折一步,播放一下,“我要折999个星星送我同桌做生日礼物。”
  “你同桌小女生?”何醒插话问。
  “嗯。”何来折得认真,不愿意被打扰,“别跟我说话。”
  何醒:“......”
  程朝落看不下去,抢过何来手里的星星纸,几下折好,捏着角让纸星星鼓起来,一个带亮星的淡绿色纸星星,落到何来手里,程朝落随带给他讲步骤,“先折出星星的五个角......”
  “哇!”何来眼睛瞪得浑圆,“朝落哥居然会折星星。”
  程朝落从何来那堆彩纸里挑出张正方形的,握在手里对折,“拜你姐姐所赐,我不仅会折星星,还会折千纸鹤、爱心、玫瑰花。”他想了想,“哦,还有袜子。”
  “纸袜子?”何来震惊。
  “对,只有想不到的,没有我折不到的。”程朝落带着点自暴自弃说。
  何醒:“......”
  小女孩不喜欢汽车、刀、枪这些玩具,没事愿意做手工,玩芭比娃娃,小时候两家父母上班忙,经常把程朝落和何醒俩人丢家里,没有别人玩,何醒只能逼程朝落跟她玩女孩的玩具,除去折纸程朝落还帮何醒给芭比娃娃做过衣服,涂过手指甲......
  程朝落会做这些,除去何醒的压迫,还有他继承了父亲的专注,母亲的浪漫细心,做事认真手不残,不管多难的东西,看一遍就会。
  其实程朝落小时候和普通男孩子的兴趣不一样,他不喜欢刀枪那些玩具,喜欢拆东西,家里的闹钟、奶奶听戏的收音机、手表等都被他拆开过,拆开玩过之后,他再原方不动地装回去。
  -
  董莲宿舍有八个人,毕业后两个回老家,两个嫁到外地,本市剩四个人,多年来四人时常聚餐,有时带家眷,有时不带,最近有人离婚,其他三个十分默契地只带孩子出席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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