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灭世反派,而我才三岁半 第1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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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孔雀,还是少年,远没有两万多年后活久了的慵懒散漫。眼下他正年轻,还在精力最好的年岁。
  精力好可不是一个好词,继承了凤凰血脉,全羽族最张扬跋扈的鸟,酷爱打打杀杀,精力好了就容易引起血光之灾,给修士带去不少浩劫。
  少年孔雀正微眯着那双漂亮又细长的凤眼,往一个方向眺望。
  那神色倨傲,尽显威严和霸道。
  他说:“什么味道,好香啊。”
  王有所问,手下不能不知道。
  一只鸟飞走了,片刻后流着哈喇子回来:“王,是一个凡人在炼丹。”若有一名修士在此,见到这只鸟儿一定会眼眸发亮,口中涎液,极品仙灵燕窝啊!吃之大补!
  “哦炼丹。”少年孔雀不冷不热地哦了一句,神色有点不虞。
  他最厌恶人类修士了,一旦遇上,必定大开杀戒。想到这里,少年似乎起了杀意,眉间一点殷红似血,闪烁了两下。
  半个时辰后,鸟族又听到了少年那充满了不悦的声音,“什么味道,太香了……”
  又重复了一遍,剩下的鸟族茫然,看来真的很香了。
  修为决定了五感,他们嗅觉没有王那么灵敏,只好往星耀宫地盘飞了几百里,乍闻之下,感受到一股肚子绞痛般的饥肠辘辘,然后再也没回来。
  剩下的鸟勉勉强强回来了一只,不知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王,是一个人类修士为了灵兽阁开启,专门炼制的妖丹,真的好香……”
  一听楼绮年更加厌恶,无论是妖兽与人类定契,还是人类为了讨妖兽喜爱,那手段频出、丑态尽显的嘴脸。
  专门炼制妖丹?
  使出这种献媚手段,引之折腰,一定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
  “可是王,真的好香啊。”
  报信的鸟叽叽喳喳了两声,扇了扇翅膀,表示自己不太认同。
  一听这话,少年孔雀心下老不痛快,他转过头来,脸上覆满了不悦冰寒,眉间那殷红不断发光,口气极为凌厉:“修士应该专注修行,怎能被区区口腹之欲征服。”
  白泽丹穴有凤焉,雏凤清于老凤声。
  此话一出,无数鸟惭愧地低下了头。王说得没错,天道在上,修仙这条路上,无论是什么生灵,唯有修行才是最重要的事。一朝功德圆满、修为大成才能为所欲为。
  就在这时,他们发现,王换了一身衣服。
  “王,你要去哪?”
  少年孔雀冷冷道:“修行重要,可这人类修士使出这等卑劣手段,我也不能坐视不管。”说完,化为一道光,朝千里之外奔去,正应了那句话,近有妖星闪烁,疑有恶兽将要现世。
  徒留一群鸟:“???”
  第115章
  恶兽现世之事,徐素风没有隐瞒,很快散播出去,引起了不少恐慌。叶清也听到了,乍听之下,他瞪圆了一双眼睛。对于启动斗转星移之术,来到两万年前的叶清来说,凤凰麒麟这些生物都是修真界流传下来的传说了。
  没想到,当下竟威名远扬。
  凤鸟美名盛传三界,凶名也盛传三界,叶清忍不住紧张起来:妖星闪烁,恶兽现世,上古血脉,好像很凶残的样子。碾死他这种练气期的小修士,一定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吧。
  无论两万年前还是两万年后,恶兽现世都是一种极为罕见的事,他怎么正好赶上了呢。星耀宫是一个大宗门,应该能庇护一二吧……
  叶清刚这样想,下一刻山峦震动,一阵狂乱的妖风袭来,引起了好一阵骚动,星耀宫弟子哗然,在迷乱风中只见草木沙尘看不清方向,纷纷面露恐惧。
  叶清凑到了裴玄身后,小声道:“爹,有恶兽!我们跑吧!”
  裴玄一瞬不瞬地盯着叶清的后脑勺,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惧怕狼妖而瑟瑟发抖躲在自己怀里的幼崽。
  他一剑出,寒光湛湛。
  人群唯有徐素风大喜大惧之后,升起满腔兴奋:恶兽果真现世!
  他心中也有胆寒,毕竟卦师说了,那恶兽喜好杀戮,性情十分凶残。不过恐惧之下他也不忘恪守师门命令,煽风点火道:“一定是裴玄惹出来的动静,他惹来了恶兽!他给星耀宫带来妖祸,若他不斩杀恶兽,说不过去!”
  叶清本来还瑟瑟发抖,毕竟他只是一名小修士,恶兽威名赫赫谁能不怕,一听这话不干了,怎么能什么脏水都往他爹身上泼,“与他无关,是我折腾出来的!”
  徐素风完全忘记了掌教师兄那温和儒雅的形象,毫不犹豫张口道:“那你去迎敌!”
  叶清:“……”
  他、他不会啊!他的武力值对上妖兽恐怕是指甲刀刮痧,指望一个五灵根修士上阵杀敌本身就不现实,不如指望一下储物袋里有没有什么法宝。
  叶清手忙脚乱开始翻储物袋,灵宝、法器、符箓……
  裴玄一剑横来,将他护到身后,望向徐素风,眼里划过一丝厌烦与冷厉。
  徐素风心中一松:我知道你不会,一个弱小的练气修士顶什么用,恶兽一扇就要飞走。可裴玄护着你,看那架势,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人一兽终要对上,他祸水东引之计没有白费。
  无论是妖兽死,还是裴玄亡,对星耀宫都是一个好结局。如若两败俱伤,那便更好。
  这妖风铺垫了那么久,待恶兽杀上了星耀宫,尘土飞扬之间,有人睁开了眼睛。
  看清恶兽真面目之后,包括叶清在内,一个两个都震惊了。
  妖风之中,是一个年轻人,宽袖衣袍迎风舞动,拥有一双灼灼生辉的细长凤眼,风采举世无双。
  什么恶兽。
  分明是少年风华!
  那猎猎衣摆若羽翼,能振翅而飞,遨游碧霄,威压之中隐隐还有凤鸟高鸣,令无数嘈杂声瞬间湮没于喉口。
  可说他不是恶兽,年轻人的眉眼又闪烁着赤红杀意,倨傲神色中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令人心惊肉跳。
  磅礴的修为一荡,在场的星耀宫弟子不由心中一凛。人群之中,唯有叶清一双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落在所有人眼里,就一个想法——恶兽威严太重,小卦师果然吓傻了,被震撼住了吧。
  实际上叶清确实傻了,也震撼住了,可看清来人的那一刻,他心里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像一朵小花疯狂生长,然后“啪”地一下盛开。
  他从没想过,两万年前除了爹,还能再遇故人。
  眼前的年轻人,行事张扬极了,俨然是一名骄纵俊美少年,一股子狂野。与后来楼绮年截然不同,气度长相却几乎一模一样,包括那眉眼间熟悉的不悦。
  叶清足足激动欢喜了好一刻,流露在面上就是瞪眼惊呆的样子。
  楼绮年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这个在人前傻不拉几的小仙君,他在叶清身上闻到了丹药扑鼻的香气。几乎在转瞬之间,他毫不犹豫就锁定了,叶清便是那炼制妖丹之人,一个眼神朝对方望了过去。
  只是这一对视出了问题,好似巍峨的高山夷为平地、汪洋的海流渐成细流。两人对视的一瞬间,整座山似乎都静了,风儿狂沙也不再喧嚣。
  楼绮年怔住了。
  他看清了叶清的样子,这少年清秀白净,不像他在白泽脑补的那种人品卑劣的人类修士。
  一种莫名的熟悉悸动从他胸口涌现,极为突兀,仿佛这个少年修士,隔了老远朝他下了蛊。更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头飞快滋长。
  与叶清对视的一眼,他眼前更闪过一幅画卷:潺潺溪流前,隔了两岸,一个男子长发披身,以一种放松得近乎慵懒的姿态,轻倚流泉飞石,神色漫不经心,几乎令人挪不开眼。一个采蘑菇的小孩,手里提着一个篮子,嘴巴微张,隔水惊艳相望……
  男子似乎是他,那画中这个很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又是谁?
  好似与眼前的少年有几分相似。
  天狩三年,只因为在白泽之地被看了一眼,就成了孽缘。
  拥有凤鸟血脉的生灵,灵性太强,少年孔雀看了画卷的下一瞬息,感到自己皮肤快要灼烧起来。这点灼烧对大妖族公子来说不疼不痒,遇到未知的事,他只想把这个少年抓过来好好问清楚。
  少年孔雀一个凌空,飞向了叶清,而后被一剑挡住了。
  这一剑裹挟寒芒,极为锋锐,执剑之人,缓缓转过身来,拥有比冰雪还要凛冽的眉目,更有弥漫天地的威压,赫然是裴玄。
  “敢动他,你找死。”一字一句平平无奇,没有任何抑扬顿挫的韵律,众人却能品出一股渗透骨髓的寒意。
  裴玄是真起了杀意。
  面容阴云笼罩,闪过一丝冷酷杀机,一身蓝衣在风中翻飞,几乎化为浓墨,气势极为惊人。见了这一幕,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本来惶恐未退,又添新惧。
  今日星耀宫注定要血流成河了么?
  见到裴玄,少年孔雀又是吃了一惊,细长凤目微眯,眉梢一挑,这真的是仙门修士?怎么一股魔头的味道。
  裴玄竟比他和师尊想象中要强。
  徐素风一个呼吸停滞,心脏怦怦直跳:还好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场厮杀在即,快打起来打起来!
  可惜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最大的变数仍在场上。
  叶清被护在身后。
  知父莫若崽,叶清一下子就知道了,两人要自相残杀了,这怎么可以!眼看要一触即发之际,他连忙拉住了少年裴玄的手,“(爹)不要!别打,都是自己人!”
  裴玄:“?”
  少年孔雀:“?”
  星耀宫弟子:“???”
  徐素风:自己人个头,快点打起来!
  叶清口才不是很好,他软软地道:“两万多年后,你跟我可是家人哦!”为了增加说服力,他在自己脖颈处摸索了两下,很快如拔萝卜带泥一般,扯出一串七彩翎羽。
  咱有信物为证哦!
  裴玄一看,眉峰不易察觉地蹙起,他深深凝视眼前的妖,冷得更加彻骨,眼底酝起云波诡谲。眼瞳转深,闪过一丝血色,那份杀意竟然更浓烈了。
  这、这!
  全程都陷入震惊了。
  该怎么形容这一大串七彩翎羽呢,华光流转,色泽极为艳丽,与叶清白净的手掌心极为相称。只消一眼,众人就知道了,不是寻常凡物。
  透过翎羽的气息,大家仿佛能看到一只稀世罕见、冠绝三界的神鸟破开云霭。这花纹繁复独特,恐怕也是独一无二。
  主人一看就能辨认出,是不是自己的羽毛。
  再看楼绮年脸色剧变,说明了一件事——确实是他的羽毛。无论是花纹还是气息,都属于他。
  信了吧!
  都是自己人,大家要其乐融融,不要打架!叶清欢欢喜喜,准备笑了起来,谁曾想下一秒听到楼绮年这般道。
  “你怎么搞到的?”少年孔雀居高临下,那双眼尾上翘的漂亮凤眼,闪着灼灼逼人的光,口气充满了古怪和探究,他犹豫了两下,开口道:“……你究竟喜欢我多久了?”
  假使一年七八根,那也得追在他身后数年才能累积那么多。楼绮年想象力极为丰富,他已经脑补出了许多。
  大妖族公子长那么大,还没见过这种……怎么说呢,爱他如此剧烈的人。不仅收集了他那么多翎羽,极为珍惜,还贴身存放,浑然不顾私相授受之礼。
  鸟类的眼睛都尖,他刚刚可看到了,那一串七彩翎羽放在白色里衣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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