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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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有些阴沉,空气中的潮湿像是沁入骨血,关节生了锈一般,脚步愈加缓慢。
  近乡情更怯,一番内心翻腾,终究是在院子门口驻了足。
  姜易并没有去推门,只是和他一起站着。良久,覆上他冻得发暗的手,被冰得一瞬瑟缩。
  “回家。”他闷闷的声音响起,似乎在陈述事实,又像是下定了决心给自己鼓气。
  那个原本精神霍烁的老头儿在灯光下端坐,身姿威严得像个要升堂的官老爷,但身边空无一人的样子又稍显孤独。他像是等了很久,脸上的严肃略微松动,流露出不尽的落寞来。他眼神低垂,眼中的阴雨晦冥却又在看到两人的身影时化作了风光霁月。
  “爷爷!”姜易小跑过去,一把抱住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不那么高大的老人。
  “哎!”眼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声音依旧中气十足,似乎和上次分别没有什么改变。
  两人的眼神逐渐望向他,唐荀扯出一个笑,多了许多惭愧。
  “爷爷,我回来了。”
  “啊回来了,”老人眼神却有些闪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坐!吃饭了!”
  三人落座,有姜易调和,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逐渐缓和。老爷子非要和他喝上两杯,唐荀只得应承。三两杯白酒下肚,老爷子彻底放开,对着唐荀似笑似哭,说他是不是忘记了自己这个糟老头子。再喝几杯,便落了泪,罕见地提起唐荀那死了许多年的父亲。老爷子又是不绝地夸赞他那个独子如何如何优秀,又是哀恸他的英年早逝否则早已官运亨通如鱼得水。许多掏心窝子话,自奶奶去世之后再也无人可言说。老爷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鲜少如此失态。
  见他情绪不稳,两人哄着人平复了些。一晚上又聊了许多内容,总不过是些家常话题,老爷子越聊心境越是开阔,心中郁结疏解,逐渐恢复笑颜。
  夜不算深,但酒劲开始上来,两人收拾着让爷爷睡下。姜易正打算把桌子收拾收拾,唐荀伸手阻止,又坐了下来。
  正打算开口询问,唐荀又倒上一杯:“你喝不喝?”
  姜易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他,怔愣在原地。
  “放心吧,还没醉呢,”他斟满牛眼小盅,递给她:“要不要喝?”
  姜易明白他是想说些什么,只好接在手里。
  唐荀没管她,自己拿的玻璃杯喝下一大口。一杯下肚,饶是他也醺红了眼尾。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吗?”他声音低沉,眼里似乎泛起一层水雾。
  姜易看着手里的酒盅,抿了抿嘴唇。
  “爷爷和……我都很想你。”
  又一杯白酒下肚,脸慢慢泛起粉色,吐字仍然清晰:“姜易。”
  她不明所以,只好看着等他说下面的话。
  良久,姜易低头看他微红的耳尖,以为他睡着了,便凑近看他,他低着头眼睛闭着,声音仍旧清朗:“还没醉呢。”
  “你还要喝吗?”
  “还想喝点,不能喝了。”
  姜易觉得他莫名其妙,又把酒盅还给他。
  唐荀看着她伸过来的酒盅,抬头看着她笑:“不喝吗?”
  姜易觉得他莫名其妙:“不喝。”
  唐荀将她的手和酒盅一起握住,酒盅倾覆,湿了满手。
  姜易怕他又发酒疯做出什么违和常理的事,没有挣脱。
  他的手大而有力,无法抵抗的力道渐渐将她拉进,头靠在她的小腹。
  “我们是一家人。”他说。
  姜易低了眼眸,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爷爷和你,还有我,”他仰头,眼下一片绯红:“我们会永远是亲人。”
  “别丢下我。”
  姜易哽了喉头,想说些什么,喉咙却憋得有些无法呼吸。
  唐荀喝了酒的缘故,整个人浑身发热,脑子晕晕乎乎,觉得自己好像在移动。努力找回一丝清明,看见姜易奋力拖着自己回房去。
  “把我放沙发……上……啊。”不然怪累的。
  姜易被他突然出声吓到,开始嘟囔:“酒鬼一个!”
  唐荀有些不满,站定了不动,本来架着她的手臂一把把人箍在怀里:“我好好的,干嘛骂我?”
  姜易挣扎几下未果,索性放弃抵抗:“那你自己回去。”
  唐荀看着她怨念的表情,似乎有些生气,耳朵却是红透的。
  “会从楼梯滚下来。”唐荀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微表情。
  “那你就去沙发休息啊……”姜易试图挣开,仍旧是无用功。
  “哦……”唐荀故意将额头抵上她的,温热的吐息带着微甜的酒气,“那你干嘛把我拉起来……”
  姜易眼神躲避,实在说不出他搂着自己说要一起睡的话,搪塞道:“你说要回房的。”
  唐荀看她面色通红,便将脸颊贴上她的脸,果不其然温热一片,柔软的触感使得人都飘飘然起来:“脸好烫……”
  姜易两手抵着他坚实的胸肌,想要推开却纹丝不动:“你别发酒疯……”
  唐韵磨蹭她柔软的脸颊,自主意识已经神游天外,对着她的耳朵喷着暧昧的吐息:“好久没有做了……”
  唐荀眼神逐渐混浊,早已是一副神志不清的状态,哪里还分得清梦境与现实。
  姜易被他的话吓到,猛然一推,反把自己推靠在墙上,等不及她采取下一步动作,唐荀一把把人捞起来,两手覆上她的屁股向上托,小腹对上他的紧要部位。
  “我硬不起来……”唐荀语气略显苦恼,脑袋埋向她的脖颈,手上开始不止揉搓。
  姜易叫也不是,反抗也敌不过,只能奋力推拒。唐荀对她的小动作有些厌烦,频率太高便脱离了情趣的范畴,手下不收力地一掌下去,怀里的人闷哼一声果然乖巧许多。
  “乖乖地,”唐荀一手抚上她的耳朵揉捏耳垂,点吻她的嘴唇:“吻我……舌头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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