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夺回铜台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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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宫里的辽国文武,静静的听着辽皇耶律隆绪大发雄威。
  辽皇耶律隆绪训斥了一番文武大臣以后,脸色阴沉着道:“我大辽要征讨宋国,还没下手,宋国倒率先动了手,来势汹汹,颇有一番不破燕云誓不还的架势。
  赵祯并非赵光义,也非赵恒。
  他身上既没有其祖的愚蠢,也没有其父的懦弱。
  登基不过数年,就在西域拿下了一片偌大的疆土。
  其雄心壮志,人人皆知。
  宋国抢先我大辽一步发动了攻势,想必是早有对我大辽开战的意思。
  既然宋国早有对我大辽开战的意思,又率先发动了攻势,那就说明宋国准备的很周全。
  我大辽或许要迎来最艰难的一战。”
  大辽同知枢密院迷离己听到了辽皇耶律隆绪的话,奏道:“陛下,宋人懦弱,又岂是我大辽铁骑的对手。昔年宋人来犯,宋国王设计,三败宋人,使得宋人不敢北侵一步。
  如今战事再起,我们可以用宋国王的计策,诱敌深入,聚而歼之。”
  大辽同知枢密院迷离己口中的宋国王,便是辽国已故南院大王耶律休哥。
  因为承天太后活着的时候,嘉善耶律休哥的功劳,诏令入朝免拜、不用称名。
  所以迷离己只能称呼其爵位,却不能直呼其名。
  辽皇耶律隆绪听完了迷离己的话,皱着眉头道:“朕刚刚说过,赵祯并非赵光义,他从不插手麾下兵马的调度,也没有用御令干涉兵马作战。
  曹玮也非其父曹彬,会由着宋皇的性子胡来。
  所以宋国王的故智,不可取。
  宋国发兵三十万,兵分两路,一路赶往了雁门关,一路正在攻打涿州。
  宋国派往雁门关的兵马,只有十万之数,明显没有长驱直入的打算。
  我们想借着宋国王的故智,诱敌深入,分头歼灭敌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若是朕猜测的不错的话,我们即便是打开了大定府一线的门户,任由敌人进来,敌人也不会冒进一步。
  所以雁门关一线的战事,只能硬碰硬的打,容不下太多阴谋诡计。
  幽州和涿州的战事,也是如此。
  曹玮率领着二十万大军,却没有大兵压境,直捣幽州,反而派遣狄青率领一部分兵马,突袭了铜台关,自己在背后慢慢的清理涿州,可见其打定了主意要稳扎稳打。”
  说到此处,辽皇耶律隆绪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道:“我大辽不怕宋国长驱直入,就怕宋国跟我们稳扎稳打,一直耗下去。
  我大辽虽然疆土辽阔,兵多将广,但仍旧不如宋国富裕。
  宋国有足够的钱财耗下去,可我们没有。
  宋国既然决定了稳扎稳打,那我大辽就不能再守株待兔,必须主动出击。”
  辽皇耶律隆绪缓缓板起脸,沉声道:“传令给赶往大定府的耶律野和徒鲁骨,告诉他们不用待在大定府了,让他们火速赶往雁门关,强攻雁门关。
  迷离己,你带三万人马,轻车简从,即刻南下,夺回铜台关。
  务必赶在曹玮扫清涿州之前,拿回铜台关。
  唯有拿回了铜台关,我们才能占据一线先机,进可攻退可守。”
  迷离己听到辽皇耶律隆绪的话,有些错愕,“陛下,您让臣去攻打铜台关?”
  迷离己在大辽好歹也是一方重臣,他去对阵狄青,是不是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意思。
  辽皇耶律隆绪听出了迷离己话中的深意,他皱着眉头道:“你别小逊了狄青,他能得赵祯、寇季、曹玮三人看重,就足以说明他是一个在战事方面很有天赋的人。”
  迷离己心中仍然有些不快。
  能不能在战场上称雄,那都是拿战绩说话的,而不是被谁看重。
  被人看重就可以在战场上称雄的话,那还要战绩干嘛?
  迷离己虽然心中不快,但没敢说出来。
  辽皇耶律隆绪明显心意已决,他可不敢触辽皇耶律隆绪的眉头。
  诚如辽皇耶律隆绪所言,如今大辽兵多将广,他不愿意去,自然有人愿意去。
  恶了辽皇耶律隆绪,他这个大辽的重臣,很有可能就会在一夜之间,变回从前。
  大辽能征善战者颇多,能出任大辽同知枢密使的人更多。
  辽皇耶律隆绪下了决定,便有人迅速的将他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迷离己也离开了行宫,去点齐自己的兵马,往铜台关赶去。
  辽皇耶律隆绪派遣迷离己攻打铜台关的消息,曹玮和吕夷简二人,三日后才知道。
  经过了三日的攻伐,曹玮率领的大宋兵马,已经拿下了半个涿州。
  铜台关被破,涿州境内的辽兵就犹如孤军,他们碰到了大宋兵马以后,根本不会恋战,能退则退,能跑则跑。
  在他们心里,保存实力,远比跟大宋兵马死磕要重要。
  曹玮带人攻破了涿州的范阳县以后,就一直滞留在范阳县内。
  范阳县县衙。
  曹玮听完了探子回报的消息以后,眉头略微一皱,他侧头对坐在一边的吕夷简道:“辽皇耶律隆绪应该看出了我们不会冒进,所以放弃了诱敌深入的想法,选择跟我们硬碰硬。
  他派遣辽国大将迷离己率领三万兵马强攻铜台关,就是铁证。
  若是辽皇耶律隆绪有意引我们入局的话,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分派兵马出来。”
  吕夷简沉吟道:“你担心狄青应付不了迷离己率领的三万兵马?”
  曹玮缓缓摇头道:“狄青手握重甲骑,又有朝廷配备的不少强悍的军械,应付迷离己三万兵马,应该不成问题。
  我担心的是逃走的永泰军会汇聚一处,帮着迷离己一起对付狄青。
  永泰军是辽国设在涿州的的镇军,常年在涿州游荡,对涿州的地形远比我们熟悉。
  我大军进入到了涿州以后,永泰军看到了我们,能跑就跑,能避就避,一直在涿州境内的各地流窜。
  我担心他们就是在等机会攻打铜台关。
  狄青若是只对付迷离己的三万兵马的话,还好说,若是再加上永泰军,那就不好说了。
  到时候腹背受敌,能不能撑住,很难说。”
  吕夷简听完了曹玮的分析,皱起了眉头,疑问道:“你准备如何应对?”
  曹玮沉声道:“我准备派遣一支万人的兵马,赶去铜台关帮助狄青。同时下令全军,尽快的收复涿州。只要我二十万大军到了铜台关,辽皇耶律隆绪就算是亲率大军前来攻讨,也只能惨败而归。”
  进攻方面,曹玮不敢打保证,但是在防守上面,曹玮信心十足。
  吕夷简缓缓点头道:“我会吩咐下面的官员,让他们尽快恢复涿州的吏治,尽量不给你们制造麻烦。”
  曹玮点点头,派人去传令。
  只是曹玮派遣出去的一万人马还没有抵达铜台关。
  迷离己率领的三万辽骑就冲到了铜台关下。
  迷离己有些拿大,冲到了铜台关下以后,也没有歇息,立马就对铜台关发起了猛攻。
  狄青早就防备着有人来攻,所以守城的东西准备的十分周全。
  滚木、礌石、金汁等等一应俱全。
  百虎齐奔、床弩等重型军械,也齐齐架在城头上。
  迷离己率领着辽兵刚出现在城墙下,狄青就下令一起招呼上。
  在重型军械的帮助下,狄青率领的虎字军,硬生生的将敌人压在了城墙外数十丈外。
  辽兵攻城的势头很猛,可却接近不了铜台关的城墙。
  双方持续鏖战了三场。
  迷离己不得不鸣金收兵。
  小逊狄青所付出的代价,迷离己感受到了。
  三轮强攻,一千多辽兵倒在了铜台关下。
  城头上的宋军只不过伤了百人,死了数十人而已。
  那死去的数十人,还是军中的神射手建立的功绩。
  “铜台关是一个难啃的骨头……”
  迷离己鸣金收兵以后,坐在军帐里,声音沉重的对属下的将领们说着。
  坐在他身旁不远处的一位大胡子将领瓮声瓮气的道:“据属下所知,敌人手里还有重甲骑,其实力不弱于宋国王当年创立的铁林军。
  我们率兵强攻三次,连敌人手里的重甲骑都没逼出来。
  敌人仅凭着弓弩等军械,就压得我们难以寸进。
  我们想要从正面进攻,拿下铜台关,恐怕很难。
  必须另想他发。”
  迷离己沉着脸道:“我知道敌人手里有重甲骑,所以临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对付敌人重甲的办法。只要敌人的重甲敢出城,我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
  大胡子将领皱着眉头道:“即便是我们能给敌人一个惨痛的教训,我们付出的代价恐怕也不会太小。而且敌人明显打算死守,我们就算准备再多手段也是无用。”
  迷离己侧头询问帐中的随从,“探子绕过了铜台关,进了涿州,可探明涿州境内的永泰军情况?”
  随从赶忙道:“探子已经查明了永泰军的情况,但是还没有跟永泰军节度使见面。永泰军节度使是个聪明人,他在得知了宋军拿下了铜台关以后,就下领永泰军全军,碰到了宋军中军,能跑就跑,根本没有跟宋军中军正面一战,所以永泰军的兵力并没有削弱。”
  迷离己眯了眯眼,低声道:“他倒是聪明,知道敌人不可力敌,所以选择了保存实力。可惜他是个汉人,不然我可以将其引为心腹,提拔一二。”
  迷离己帐下有一位汉人为将,他听到了迷离己的话,皱着眉头道:“将军,如今朝廷委任官员,不分辽汉。”
  迷离己听到此话,冷笑道:“等什么时候朝廷没了北面官和南面官的说法,你再跟我说这句话。若不是陛下非要留你在我帐下,我岂会用你。”
  将领闻言,沉声道:“将军说这话,就不怕朝堂上的南面官敌视你吗?”
  迷离己冷哼道:“陛下任用的南面官倒是不少,可是真正掌权的,一直是我北面官。”
  将领咬了咬牙,没有再多言。
  辽人之中,有亲近汉人的,自然也有厌恶汉人的。
  亲近汉人的,是为了用汉人做事。
  厌恶汉人的,是觉得汉人出仕,侵占了他们辽人的利益。
  大辽朝堂上那些厌恶汉人的大辽贵族,从不掩饰他们对汉人的厌恶。
  在他们眼里,宋国朝堂上的那些懦弱之辈,都比南面官强。
  人家懦弱,但好歹有骨气。
  南面官就是一群没骨气的东西,真要有骨气,岂会为辽人所用?
  迷离己训斥了将领一番后,不再跟他说话,迷离己沉声吩咐随从,道:“让探子尽快跟永泰军节度使见面,告诉永泰军节度使,配合我们,两面夹击,强攻铜台关。”
  说到此处,迷离己瞥了一眼那位南面官出身的将领,不咸不淡的道:“告诉永泰军节度使,别给我放水。我知道他手里有不少从宋国得来的军械,都给我用上。”
  那位南面官出身的将领闻言,咬着牙道:“我等虽然是汉人,但也是辽臣。既然是辽臣,自然会为陛下出死力。”
  迷离己闻言,冷笑道:“你若有胆,下一次强攻铜台关,你为先锋!”
  南面官出身的将领几乎毫不犹豫的道:“末将一定不辱使命,一定会斩下狄青的人头,献给陛下。”
  “很好……”
  迷离己冷笑着夸赞了一声。
  此后一日。
  迷离己率军守在铜台关外,并没有再对铜台关发动强攻。
  铜台关内。
  狄青等了许久也等不到迷离己来攻,就意识到了不对。
  狄青大马金刀的坐在城门楼子里,对手下的偏将们道:“辽将率军来攻,草草打了三场,便没有了动静。应该是在等待永泰军从我们背后发起进攻。
  辽将想给我们来一个两面夹击。
  所以我们也必须分兵两处应对。
  一旦分兵,守城兵力恐怕就要减半。
  到时候仅凭着军械,恐怕很难压住辽兵的强攻,少不了要肉搏一场。”
  迷离己的心思,并不是十分难猜。
  辽国失了铜台关,失去了先机。
  想要夺回铜台关,抢占先机,速度就一定要快。
  因为多耽误一天,拿下铜台关的几率就少一分。
  一旦曹玮收复了涿州全境,率领着大军赶到铜台关,那即便是辽皇耶律隆绪率领着数十万兵马亲至,也只能盯着铜台关长吁短叹。
  所以,狄青一行耗得起,而迷离己一行却耗不起。
  迷离己明知时间的重要,却在铜台关外耗着,其目的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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