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章 他的无耻,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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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凌听完管家的解释,心里的担忧渐渐散去,说道,“李伯,麻烦你找两个信得过的人,将那间密室清理出来吧,要是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立刻向我报告。”
  “好的,大小姐,我马上去安排。”
  管家李伯找了两个信得过的仆人,让他们进入密室,将里面清理干净,还让他们多留意,要是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立刻向他汇报。
  两名仆人已经知晓密室里面非常脏,非常血腥,不太愿意进去,管家说给他们每人发八百块奖金,他们才戴上口罩,戴上手套,穿上橡胶雨鞋,全副武装地钻进密室。
  进去之后,看到腌臜的一幕,两人险些呕吐,强忍着恶心感,动作飞快地清理墙角的排泄物,然后是地板上面的血迹。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总算将房间清扫干净,在房间里喷洒了空气清新剂,这才留心查看房中的物品。
  两人分头查看,突然,蹲在书桌前翻找的那位大声叫道,“老陈,快过来,书桌的抽屉里面有东西!”
  另一位立刻跑过来,“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本日记,咦,里面记录的不是文字,是图片呢……”
  “什么呀,这是漫画!你小心一点,别弄坏了,这个日记本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纸张很脆弱的,要是弄坏了就糟糕了。”
  “你说得对,我还是合上吧,免得弄坏了。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你先把日记本拿给李伯,我再找找看。”
  “好,那我先出去了。”
  这本日记,就是莫广宇用漫画的形式记录下来的,有关他和赵燕蓉的爱情故事,莫凌故意将它放回书桌的抽屉里面,就是想让它曝光在世人的视线里。
  很快,李伯就拿着这本日记,快步赶到莫凌面前,说道,“大小姐,这是老陈他们在密室里面发现的日记本。”
  “日记本?”莫凌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难道是我爸爸留下来的?”
  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从李伯手里接过那本厚厚的日记本,当着他的面翻开起来,起初,她的神色很正常,越往后看,她的脸色越难看,最后,竟然伤心地哭了起来。
  “大小姐……”李伯赶紧抽了几张面巾纸递到她手里,“大小姐,不要再伤心了,老爷他……”
  “李伯!”莫凌突然抬起头,遍布泪痕的脸上,表情复杂,有凄楚,有伤心,还有愤怒,她紧紧地抓住李伯的手臂,就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愤怒又悲伤地问,“李伯,我是我爸爸的亲生女儿对不对?”
  “啊?”李伯惊呆了,“这,这……”
  “李伯,你快点告诉我,我是莫英杰的女儿,我不是什么莫广宇的女儿……”莫凌似乎悲伤到了极致,抓着他的手臂,不停地摇晃,哭声凄惨,肝肠寸断。
  “大小姐,我,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明明是莫英杰的女儿,怎么会变成他的侄女,我的亲生父亲是莫广宇?不,不可能的……”
  莫凌似遭受不住打击,身体一晃,竟直直地往前倒去。
  “大小姐!”李伯手忙脚乱地接住昏厥的莫凌,大声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大小姐晕倒了!”
  在客厅帮忙料理后事的穆宸寒闻讯赶来,动作飞快地将莫凌从李伯怀里抢过来,拦腰抱起,快步走向她的卧室,同时吩咐李伯,赶紧叫医生。
  穆宸寒面色沉冷,薄唇紧紧绷着,他抱着莫凌,健步如飞,明知道她只是普通的昏厥,不会有大碍,他的心脏还是跳动很快,后背甚至紧张得冒出细密的汗水。
  他一脚踢开她的卧室房门,将她平稳地放在*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将她散落到脸颊的发丝抚到耳后,然后,他伸出大拇指,正要掐她的人中,她突然睁开双眼,冲他咧嘴一笑。
  穆宸寒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俊美的脸孔倏然变黑,就跟锅底一般,他双眼紧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坏蛋,我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
  “对不起嘛,我只是想,在我得知自己身世的时候,假装昏厥一下,会更加逼真。”莫凌眨眼卖萌,小小声讨饶,“别生气了,亲爱的。”
  被她用小白兔般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心中那点怨气奇迹般的消失了,穆宸寒伸手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道,“这笔账先记着,以后以一还五!”
  以一还五……难道他想让她用柔体补偿……
  莫凌讪笑,“亲爱的,不要这么小气嘛,男人记账什么的,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别想耍滑头,以一还五,少一次都不行。”穆宸寒板着脸,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必须提前跟我商量,不然犯一次就要罚十次!”
  “……”莫凌撇了撇嘴,小声嘟囔,“哪有你这样的,做错事了,也用那个来做惩罚,我们当初谈好的欠一还五,可不是这么用的!”
  “那个?”穆宸寒眸光一闪,唇角弯起一抹坏坏的笑,压低声音说,“那个指的是什么?”
  “……”
  作为一个有节操的人,莫凌当然不会说“那个”指的是他们两人滚*单……
  她咬着唇,气呼呼地瞪着他,“穆先生,你关注的重点错了好吗?我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就算我做错事,你也不能那样惩罚我。”
  她炸毛的模样,犹如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可爱极了,穆宸寒感觉她用肉呼呼的小爪子,一下一下挠在了他的心尖尖上。
  他漆黑的眸底泛起一抹极亮的火光,唇边扬起的弧度更深,眼神里流露出温柔*溺,低声说出三个字,“我乐意。”
  为什么他能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出这么无耻的话!
  莫凌忧伤地别开脸,觉得自己就算再修炼一千年,也难以在无耻的程度上战胜他。
  穆宸寒好笑地捏了捏她嫩滑的脸颊,低声道,“好了,你现在是暂时性昏迷的病人,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莫凌眨了眨眼,刚想说什么,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她连忙闭上眼睛,继续假装昏厥。
  “穆二少,我家大小姐怎么样了,她没事吧?”李伯手里拿着那本厚厚的日记本,一脸关切地走了进来。
  穆宸寒看出这位老人是真心关怀莫凌,他脸上表情稍显温和,说道,“她不会有事的。李伯,你刚才跟阿凌在一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突然昏厥?”
  李伯看了一眼躺在*上“昏迷不醒”的莫凌,犹豫了一下,说道,“下人在打扫密室的时候,发现了一本日记,大小姐在看这本日记的时候,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然后她就昏迷了。”
  穆宸寒视线往下,看到他手中拿的那本日记,眉头微微一蹙,面色凝重地说道,“就是你手里拿的那本日记?”
  “是的。”李伯说道,“我想,这本日记事关重大,不能随便乱放,所以我把它送到小姐的房间里面来。”
  穆宸寒点了点头,“你考虑得很周到,把它交给我吧,我会替阿凌保管好的。”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包括李伯在内的所有仆人,都看出穆二少和莫凌关系匪浅,莫凌信任他,李伯也相信他不会做出伤害莫凌的事情,便顺从地将日记本交到他手里。
  李伯从莫凌的房间退出来之后,站在空空的走廊上,无声地叹了口气,这莫家啊,又要发生大事了。
  他走到临时搭建的灵堂里,先看了一眼躺在棺材里面的莫英杰,然后移转视线,望向另一口棺材,棺材内,一具骸骨安静地躺着,它身上的衣物早就变成了破布条,一条条挂在森森白骨上面,看起来颇有些瘆人。
  李伯感慨万千地摇了摇头,叫来那个叫老陈的下人,说道,“老陈,准备一套新衣服新鞋,给这副棺材里面的人穿上吧。”
  为了准备莫英杰的后事,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管那具骸骨?
  老陈嘟囔了一句,“它都变成骷髅了,不用再穿衣服了吧。”
  李伯瞪了他一眼,严厉地说道,“逝者为尊,不能这么没有礼貌,让你去准备衣服,你就赶紧去准备!”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准备!”
  老陈一溜烟地跑了,心里还在埋怨,真不知道老头子发的什么疯,给骷髅穿衣服,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李伯双手合十,朝着莫广宇的棺木鞠了个躬,喃喃自语道,“莫大老爷,下人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希望你在天堂安息。”
  李伯在莫家工作了二十年,自然知道莫广宇这个人,莫广宇是莫英杰的哥哥,早在很多年前就失踪了,没想到他竟然死在了密室里面。
  他想起莫凌昏迷前说的那些话,她说她自己并非莫英杰的亲生女儿,她的父亲是莫广宇,那么,莫英杰为何要隐瞒莫凌的身世呢?
  李伯还没有老糊涂,他思来想去,觉得莫广宇死得蹊跷,说不定跟莫英杰有关,所以莫英杰才会隐瞒真相。
  嗨,豪门豪门,亲情薄如纸啊!李伯在心里深深地叹息,然后又朝着莫广宇的棺木鞠了个躬。
  “爸……”李伯刚让人帮莫广宇穿上衣服鞋袜,莫凌就一脸悲伤地来到灵堂,扑通一声跪在了棺木前面,她望着躺在棺木里面的莫广宇,伤心欲绝地哭泣,“爸,对不起,这么多年,我竟然认贼作父,女儿不孝……”
  李伯连忙上前,“大小姐,你身体还没好,请节哀顺变啊。”
  莫凌拒绝了他的好意,双腿在地上跪行,挪动到棺木边,望着那具骸骨,泪如雨下,她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祭奠父亲了,她将满腹的悲伤都化作了眼泪,倾泻了出来。
  她趴在棺木边,望着那个从记事开始就再也没见过的男人,她的父亲,她没有他的照片,她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除了那本日记,还有那句他亲手写下的古诗,她再没有其他东西去怀念他。
  莫凌哭得伤心欲绝,双眼红肿,嗓子沙哑,哽咽地说道,“爸,您死得不明不白,女儿一定会还您一个公道,让您跟妈妈早日团聚……”
  李伯唏嘘不已,眼眶也微微泛红,知道她此时悲伤欲绝,便没有再劝她,让她哭出来,好好发泄心中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渐渐暗了,李伯已经去忙其他事情,灵堂里只有莫凌一个人,她仍旧跪在莫广宇的棺木前伤心落泪。
  平缓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穆宸寒高大挺拔的身躯出现在灵堂门口,很快,他走到她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用手帕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语声柔和地说,“别哭了,伯父如果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伤心难过。”
  莫凌双腿早已经跪得麻木了,只是被他轻轻一揽,她就身不由己地靠到了他的胸膛上,她转头看他,双眼红肿,好像桃子一样,轻声抽泣着说,“从我记事开始,我的世界里就没有了他,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是什么样的人,我只能通过他的日记本去了解他……更可悲的是,我还将害死他的人当做父亲,叫了他那么多年‘爸爸’……”
  穆宸寒一手揽着她的腰肢,一手揉捏着她早已僵硬的双腿,温声说道,“不管他在,或者不在,他都是你的父亲,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从来没有割断过,阿凌,不要自责,不要内疚,也不要再伤心,这些都不是伯父伯母希望看到的。他们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快乐的,开朗的女儿。”
  是啊,母亲在世时,经常抱着小小的她,跟她说,“妈妈的宝贝,你要健康地成长,不管这个世界怎么对待你,你都要快快乐乐的”。
  在穆宸寒的安慰下,莫凌心里好受了一些,试探性地动了动双腿,腿部已经麻了,就像不是她的腿一般。
  “先不要动,等腿部血液循环流畅了,你再起身。”
  穆宸寒修长的手指更加用力按压揉捏着她的双腿,他微微低着头,从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完美的侧脸,挺直的鼻梁,刀削般的下巴,眼神专注认真,原本硬朗的线条因唇边的微笑显得温柔无比。
  莫凌心头一暖,不由伸手握住他的手,弯了弯唇角,轻声道,“谢谢。”
  还好有他陪在她身边,跟她一起经历这场剧变,她很庆幸自己能够找到这样一个温柔体贴,又爱她入骨的男人。
  第二天,莫家的恩怨情仇便占据了各大媒体报纸的头版头条。
  C市的人,都被莫家的新闻震惊了。
  原来,二十多年前那个天才画家莫广宇,竟然是莫英杰的哥哥,莫英杰为了抢夺亲哥哥的家财,竟然用绳子将他活活勒死。
  原来,莫英杰的前妻赵燕蓉,实际上是他的嫂子,他在亲手杀害了哥哥之后,又垂涎嫂子的美貌,以兄嫂女儿的性命相威胁,囚禁并且折磨自己的嫂子,后来,赵燕蓉不堪其辱,最终自杀身亡。
  原来,莫家大小姐莫凌的亲生父亲是莫广宇,并非莫英杰。
  这条新闻疯狂转载,传播,就连远在应城的赵家也得到了消息,赵老爷子当时看到这条新闻,脸色瞬间变了,浑浊沧桑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报纸,握着报纸的双手微微颤抖,紧接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嘴唇上下哆嗦,眼前一黑,竟昏死了过去。
  如果说莫家的恩怨是一记重磅炸弹的话,那么,莫英杰和杨菲云互相残杀,莫英杰啃食杨菲云的血肉,杨菲云捏爆他的蛋蛋导致他身亡的新闻就是一枚导弹,将看到这则消息的人都炸成了“傻子”。
  “不是吧,我以前在酒会上看到过他们,他们夫妻俩很恩爱啊,怎么会互相残杀呢?”
  “谋害兄长,强占大嫂,啃食老婆的血肉,我的妈啊,原来莫英杰这个人这么狠毒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不过,杨菲云那个女人也蛮狠的,竟然将老公的蛋蛋捏爆了……”
  “屁话,杨菲云都被啃食血肉了,她还不能反抗一下?你难道想让人家活活被咬死啊?”
  大街上,网络上,到处都是讨论这桩新闻的人。大多数人都将矛头指向了莫英杰,骂他残忍暴力,毫无人性,根本不配为人。
  也有人质疑说,为何莫英杰和杨菲云会突然自相残杀,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很快,就有人站出来解疑,说杨菲云和莫英杰只是表面恩爱,私底下其实是一对怨偶,你恨我,我恨你,两人早就闹着要离婚。有可能是杨菲云发现了莫英杰杀兄霸嫂的事情,以此威胁莫英杰,莫英杰为了堵住杨菲云的嘴,将她骗到了密室,想要将她杀人灭口,两人就此进行殊死的搏斗,最终造成一死一伤的局面……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众说纷纭,还有不少媒体记着跑到莫家别墅门外守着,想要获取第一手的资料。
  穆宸寒早已让莫家的下人统一口径,就说当他们发现密室的时候,莫英杰和杨菲云已经双双倒在血泊里面了。
  莫凌则保持沉默,没有在媒体面前说一句话,但是有记者偷/拍到她跪在莫广宇的棺木前伤心落泪的画面,也偷/拍到她站在莫英杰的棺木前,似怨恨,又似伤感的复杂神情。
  当记者将这些画面刊登到报纸上之后,舆/论全部倒向了莫凌这边,大家都同情她的遭遇,纷纷痛骂莫英杰那个罪魁祸首。
  即便莫英杰杀害了莫凌的亲生父亲,逼死了她的亲生母亲,她还是替他送终,将他火化厚葬。
  有媒体拍到她将一束桔花放到莫英杰的墓前,拍到她到医院探望杨菲云,大家都赞扬她心胸宽广,是一个善良的人。
  医院,病房。
  杨菲云站在窗户前面,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空,树枝上叫喳喳的小鸟,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就像*单一样,比起一个礼拜前,她足足瘦了十斤,想要减肥,在密室里被关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效果一级棒。她这样自嘲地想着。
  开门声从背后传来,她转身,看到莫凌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护士说你要见我。”杨菲云一醒来,就让护士通知莫凌,说是要见她,莫凌便从莫家赶了过来。
  杨菲云看着莫凌那张年轻漂亮的脸,忽地笑了起来,说,“你真年轻啊。”
  莫凌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只是短短几天时间,她就像老了十岁,脸颊松弛,眼角布满了鱼尾纹,就连头发都开始花白了,视线往下,看到她绑着绷带的脖子,以后就算做整形手术,恐怕也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这对于一个爱美的女人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莫凌淡漠地收回视线,随意地坐到一张椅子上,淡淡道,“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夸我?”
  “你多么年轻啊,就像早上盛开的花朵,可我呢,已经老了。”杨菲云迈着瘦得像竹竿一样的双腿,走到她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莫凌冷静地看她,她的双眼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彩,犀利,算计,有的只是灰暗,失落,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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