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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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有没有危险?”
  “嗯……”
  梵青禾医术过人,什么情况都见过,但当前的脉象,确实有点离谱。她想了想:
  “身体过于虚弱,又短时间心绪波动过大,导致昏厥。这可能和太后娘娘没食欲,吃不下东西有关,这不吃饭,时间长了肯定会饿晕……书上没说囚龙瘴会影响食欲,我也摸不清具体症结。”
  夜惊堂害怕太后娘娘一昏迷就不醒了,若是那样拿到金鳞图都用不了,老巫师开了药也没法吃。
  眼见早上还好好的太后娘娘,病情忽然‘恶化’,夜惊堂想了想道:
  “这里有没有好马?能日行千里那种,我现在就送太后娘娘去洪山,你们也即刻启程,从后面跟上。已经找到了解毒之法,若是这时候出岔子……”
  “巫马部应该有好马,我去借来。”
  梵青禾说完之后,就快步出了马车,朝着会场方向跑去。
  东方离人也怕这么久的努力功亏一篑,转头道:
  “伤渐离,你去和曹阿宁他们交接,顺便去通知东方尚青一声,让他赶快回梁州。其余人速速收拾东西即刻启程。”
  “诺!”
  伤渐离当即领命带人去处理收尾工作,其他人则翻身上马,护送车队朝城外行去……
  ……
  而另一边,会场外围的集市里。
  做寻常行商打扮的断北崖陈鹤,站在可以远观会场的高处,遥遥打量着里面的情况,惊异之余,脸上也带着几分恍然大悟:
  “黄龙卧道、青龙献爪……好你个红花楼,十年不鸣,一露头就冒出了这么一条大龙……”
  旁边的同行门人,双手负后眉头紧锁:
  “叶四郎就是夜惊堂的话,麻烦可能大了。夜惊堂是朝廷亲封的‘武安侯’,能挂‘武安’两个字,足以说明朝廷对他的赏识,背景我断北崖肯定比不过。其战败轩辕朝,斩杀陆截云、司马钺,武艺绝对排在八魁前几,帮主正面应对,恐怕也胜负悬殊……”
  陈鹤倒还平静:“我断北崖门徒,世代从军报效朝廷,朝廷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他不敢擅自动手。不过夜惊堂是夜迟部少主,胡延敬又说夜迟部少主要买鳞纹钢,那这事肯定是朝廷下的饵……”
  “朝廷已经查到了我们头上?”
  “还没有。”
  陈鹤负手而立,眼底露出几分庆幸:
  “胡延敬不知道我等确切身份,本来约了昨天见面,但还好没见到人,不然很可能就被盯上了。”
  “但叶……夜惊堂昨天都杀到了门上……”
  陈鹤皱了皱眉,如同看着傻子:
  “夜惊堂什么人物?黑衙指挥使,当代八大魁,心机悟性武学造诣皆远超凡人。他若知道我等是卖家,岂会和街头莽夫似得,忽然大摇大摆跑上门揍我一顿就走?他图什么?故意打草惊蛇,怕我们蒙在鼓里,不知道朝廷在查我们?”
  “……”
  门人思索了下,觉得好像也是,黑白两道都通天的夜惊堂,若是办事这么糙,应该是活不到这么大。
  昨天能忽然跑上门殴打陈鹤,那肯定不知道断北崖是卖家。
  “那夜惊堂最后为何又不碰头交易?”
  “你没看见今天这阵仗?可能是被勾陈部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还好没碰头,不然就真中了官府的套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鹤稍微思量了下,转身往后走去:
  “轩辕朝当年打夜惊堂义父,怎么说也留了一条命,所以夜惊堂也留一条命,这叫恩仇两清;而当年帮主在擂台上杀了新红财神,夜惊堂无论出于师承还是想抢枪魁,碰了面都得打到死,不杀留的不是侠义之名,而是沽名钓誉愧对师承。
  “私运之事,被朝廷查到,整个断北崖都会受到牵连。既然这一战避无可避,最好趁着现在敌明我暗先下手为强。我给帮主写封信,看看怎么解决。”
  门人若有所思点头,转头看了下远去的车队,又询问道:
  “他们似乎准备离城,要不要派人跟着?”
  “我们手底下这些人,跟踪武魁岂不是打草惊蛇?”
  陈鹤抬手点了点太阳穴:
  “办事要靠脑子。夜惊堂在西海诸部放了这等狠话,现在不赶快跑回大魏,北梁四圣指不定就一起过来,让他明白这是谁的地盘了。
  “夜惊堂回了梁州,要么是去京城复命;要么就是去洪山找蒋札虎麻烦。洪山帮搞私运生意,夜惊堂去查本就是份内之事。
  “其次他刚才不是说了‘司马钺引他去黄明山,想让蒋札虎打死他,但没成’吗。这说明夜惊堂和蒋札虎在黄明山碰过面,能完好无损回来,肯定是占据了上风。
  “常言‘有仇不报非君子’,蒋札虎一个山匪,惹了位高权重的夜惊堂,夜惊堂刚好回梁州,能不顺手把洪山帮杀个鸡飞狗跳,让洪山帮明白明白梁州是谁的地头?”
  门人认真琢磨,觉得这逻辑简直完美无瑕,不由惊叹道:
  “先生高见。”
  “以后多学学,这江湖的水看似深,实际也没多麻烦。顺着恩人找,不一定找得到人;但顺着仇家找,必然一找一个准,无非时间早晚。若是有仇不报,那就不叫江湖人……”
  ……
  第六卷 千山游隼
  第一章 两人一鸟
  九月已是晚秋,南方可能还暖如春日,西北却逐渐转凉,到了夜间已经有了寒风刺骨之感。
  银月如钩,凄白月色洒在一望无际的大戈壁滩上,体型健硕的白色飞马,自荒草地上一穿而过,月下看去犹如惊鸿魅影,自地穴探头的野兔,尚未看清是什么东西,便已经到了视野尽头。
  马背上,夜惊堂披着黑色披风,脸上围着防风面巾,目光一直搜索着荒野间的一切风吹草动。
  鸟鸟则因为大马跑的太快,被风吹的站不稳,直接躲在了夜惊堂屁股后面。
  夜惊堂虽然在马背上长大,骑得也是万里挑一的塞外神驹,但马匹奔行的颠簸避免不了。
  他不敢让昏厥的太后娘娘再受冲击,便双腿微屈站在马镫上,胳膊平举公主抱着太后,用腿当减震缓冲,尽力不让颠簸传递到太后娘娘身上。
  夜惊堂马步功底很好,肢体操控更是当世顶尖,太后娘娘躺在夜惊堂怀抱里,连胸脯都没颤动,就如同躺在四平八稳的软床之上。
  而夜惊堂双腿以极高频率收放,几个时辰奔波下来,则是有点腰酸背痛。
  好在这点小问题,对夜惊堂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有点担心晚上温度低风又大,太后娘娘身体招架不住。
  呼呼——
  疾风迎面而来,马蹄声回响耳畔。
  太后娘娘眯着眼睛,脸颊靠在温热的胳膊上,因为身材娇小,被横抱着倒是不难受。
  可能是到了深夜确实有点冷,太后娘娘迷迷糊糊间,微微蹙了下眉,继而就感觉到耳边在刮大风,就好像露天睡在风口,她下意识拉了拉裹在身上的披风,结果耳边马上传来低声呼唤:
  “太后娘娘?”
  “嗯……”
  太后娘娘身体感知逐渐恢复,才发现了自己躺在男人怀里。她心底微惊,睁开眼眸打量,正好瞧见夜惊堂近在咫尺的脸庞和天上的弯月星空,眸子不由瞪大了几分,而后又左右打量,显然有点茫然。
  “吁——”
  夜惊堂见太后娘娘醒了,心底如释重负,连忙停下飞驰的马匹,把太后娘娘扶着让她在怀里坐正,抬手在眼前晃了晃:
  “太后娘娘?你感觉如何?”
  “我……本宫……”
  太后娘娘相当蒙圈,不明白刚才还在琅轩城看大戏,怎么一转眼就跑到了荒郊野外,还坐在夜惊堂怀里……
  坐在怀里……
  !
  太后娘娘察觉到两人姿势过于亲密,想往外挪一点,但手脚有点使不上力气,就疑惑询问:
  “本宫怎么了?”
  “下午的时候,娘娘忽然晕倒了。我现在就带娘娘去洪山看大夫,明天应该就能到……”
  “晕倒……”
  太后娘娘感觉自己没啥问题,就是四肢发软有气无力。
  难不成是饿晕的……
  太后娘娘眨了眨杏眸,觉得这事儿怕是有点丢人,不过瞧见夜惊堂眼底的紧张和马不停蹄赶路的疲态,她心底也有点过意不去,稍微坐直了几分:
  “本宫没事,只是这几天没食欲,饿晕了……嗯,现在忽然想吃东西了,吃饱身体应该就没事了,你不用这么着急。”
  夜惊堂单手扶着太后娘娘后背,驱马继续前行,同时从马侧取来出发时准备的食盒:
  “没事就好。先吃点东西,反正已经出发了,尽快赶到洪山,让大夫看看……”
  太后娘娘把食盒放在大腿上,抬手打开后,可见里面是熬好的清粥;而下面还有些许养胃的小点心。
  太后娘娘不小心晕倒,把夜惊堂吓成这样,肯定是不敢再瞎折腾了,她捧起小瓷缸,打开盖子灌了一大口,而后鼓着腮帮,觉得夜惊堂目不转睛看着,有点不好意思,就用袖子遮住红唇,待温热白粥入喉头,才询问道:
  “离人她们呢?”
  夜惊堂抬手轻抚太后娘娘后背,以免她呛住:
  “在后面。这匹马跑得快,所以先行了一步,就鸟鸟跟着……”
  “叽……”
  在背后睡觉的鸟鸟,可能是闻到了饭饭的香味,此时也醒过来,从腰侧探头看了看,然后就跑到了前面,挤在夜惊堂和太后之间,用脑壳蹭太后娘娘的胳膊,一副鸟鸟好担心的模样开始要饭。
  太后娘娘吃了几口后,肚子里的饥渴总算缓解,连带多日来的病恹恹都在烟消云散,她拿起一块肉脯,撕下一小条喂到鸟鸟嘴里,见夜惊堂目视前方眼神刚毅,想想又把剩下的递到夜惊堂嘴边:
  “那,你也饿了吧?”
  “……”
  夜惊堂低头看了眼,想想也没拒绝,抬手接住肉脯丢进嘴里,又道:
  “这匹马是巫马部的宝贝疙瘩,就这一匹,本来该让璇玑真人护送太后,但璇玑真人和蒋札虎不熟,所以还是我过来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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