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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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六岁,本来就是小姑娘……诶?”
  话没说完,站在面前的云璃,就走到了背后,一个小跳趴在了背上,导致两坨尺寸并不算小的软团儿,结结实实压在了背上,灵动嗓音也从耳畔传来:
  “还小不小?”
  夜惊堂忽然被肉蛋冲击,感觉云璃确实不小了,他挺直腰背:
  “这可到南霄山了,被张护法他们看见怎么办?”
  折云璃下巴放在夜惊堂肩头,岿然无惧:
  “看见又如何?我是南霄山的少当家,谁敢说我不是。你好好说,我哪儿像小姑娘了?”
  “好好好,不小。”
  “哼~”
  折云璃这才满意,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俊朗脸颊,又把目光望向烟雨朦胧的山野,下巴放在肩膀上,还优哉游哉哼起了小曲:
  “嗯哼哼~……”
  夜惊堂搂着双腿摇头轻笑,也没说什么,继续朝南霄山行去……
  ……
  南霄山相较于洪山、天烛峰这些名山算不得高,但异常险峻,周边被崇山峻岭环绕,江水从两面山壁间的峡谷穿过,沿江两岸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而崖壁上方,就是前朝大燕花费大量心血打造的要塞,不过时值今日,要塞基本上已经变成了门派驻地,里面住的都是平天教的家眷或老人,连大燕龙旗,都在几十年前摘了,换成了平天教的旗子。
  中午时分,依山而建的要塞笼罩在细雨之中,护法张横谷,又站在城墙之上,望着下方的山道。
  每次都能在客人抵达之前站在这里等待,并非有‘南山铁卦’之称的张横谷算无遗策,而是要塞为了御敌,可以清晰看到几条山道上的情况,只要有人上山,在山脚时就知道了。
  张横谷等待片刻后,便发现两道人影从崖壁转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折云璃,发现张横谷如往年一样站在城头,便遥遥招手道:
  “张爷爷,你怎么出来了?”
  “出来透透气。”
  张横谷看着已经长成大姑娘的云璃,眼中不乏岁月如梭的感叹,回应一句后,目光又落在后面的黑衣俊公子身上:
  “云璃,这位可是夜护法?”
  夜惊堂见有人迎接,便加快速度,几个起落便落在了城墙上:
  “晚辈夜惊堂,见过张老。”
  “唉,当不起。”
  张横谷算得上江湖老人,但和孙无极、奉官城这些比起来啥也不是,哪里敢受夜惊堂的礼,拱手回了一下,感叹道:
  “老夫是前朝旧人,在这南霄山的地界,就冒昧称夜大侠一声护法,还望别介意。”
  折云璃也落在了城头上,笑道:
  “惊堂哥就是自己人,有什么冒昧的,张爷爷太客气了。”
  夜惊堂也是点头,转眼扫视全是砖石建筑物的要塞:
  “南霄山我还是第一次来,和我想的倒是不太一样。”
  “这里是前朝关口,翻修难度大,也就没改了。云璃,你先回去收拾下,我和夜护法聊两句。”
  折云璃对张横谷还是很尊敬的,答应一声后,就快步跑向了后山。
  夜惊堂过来是办事情的,见此就知道张横谷准备和他私下聊,也没阻拦,等云璃离开后,才询问道:
  “近日接到了曹公公的信件,当年具体是什么情况?”
  张横谷带着夜惊堂一起在城墙上行走,感叹道:
  “老夫是真没料到,曹公公能把夜护法都给召来。人即便真是赵红奴杀的,让您这把屠龙刀来处理,也是太大动干戈了。”
  夜惊堂摇头一笑:“此事和云璃有关,我来也是应该的。”
  张横谷客气两句后,便说道:
  “当年我那大徒弟,在沧沙河一带行走,起先不知道位置,直到尸体被江湖人发现,老夫才得知了消息。据老夫检查,我大徒弟中了离魂针,伤痕为‘六宗擒鹤手’所留,其他的一概不知,身上财物兵器也未曾丢失……”
  夜惊堂单手负后,根据多月办案经验稍加琢磨:
  “没拿东西,便不是劫掠。不知去天南所为何事?游历还是……”
  张横谷摇了摇头:“当时教主还没成名,缺人手,老夫乃至徒弟,都在外面暗中笼络人手,为平天教效力。老夫推测,是我徒弟偶然发现了赵红奴,知道他被朝廷通缉,所以出面招揽。赵红奴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怕身份暴漏,所以杀人灭口……”
  夜惊堂点了点头:“这动机倒是说得通。沧沙河附近,有什么门派?”
  “沧沙河一带,归白佛宋驰管,也就是红花楼二当家。”
  ?
  夜惊堂一愣,没想到还是在自家地盘出的事儿,询问道:
  “当时宋驰怎么说的?”
  “宋堂主也算实在人,帮忙查过来往名录,但天南这地方,每天来去的豪侠太多,因为奉官城在,大多不敢太张扬,很难查清楚……”
  “案发地点还在不在?”
  张横谷的大徒弟外加大燕后裔在外横死,却没找到真凶,不可能草草了事毁了案发现场,对此道:
  “事发是在沧沙河镇的一家客栈里,因为事后没找到凶手,教内把客栈盘了下来,交由教徒看管,当年物件都保存着。不过那里也没太多痕迹,十六年过去,血迹都没了,教主和曹公公都去看过,一无所获……”
  夜惊堂听到案发之地还在,顿时松了口气:
  “只要当时发生过打斗,就必然留有痕迹,别人看不出来,不代表我看不出来。当年尸体是什么情况?能不能开棺验尸?”
  张横谷摇了摇头:“老夫验过尸,当时并未骨折,十六年过去,尸体已经看不到痕迹了。老夫清晰记得,是水分穴中针,右手肘关节有淤伤,致命伤是喉头一剑……”
  夜惊堂略微聆听后,站直身体:
  “死者多高?事发前是坐姿还是站姿?关节淤伤是左手造成还是右手?剑痕什么位置?”
  张横谷发现夜惊堂意外的专业,当下也认真起来:“恕老夫冒昧。”说着抬起手指,示意夜惊堂眉毛:
  “身高齐眉;桌子碎了,事发前应该在屋里面对面坐着;关节淤伤是左手所为,剑痕在颌下两指处,深一寸,自右向左……”
  “燕子回头?”
  “?”
  张横谷一愣,看着还没比划完的手指,有些疑惑:
  “当时高手推测是‘白蛇扫尾’,大人仅凭口述,怎么猜测出是燕子回头?”
  夜惊堂意外道:“这怎么能想到白蛇扫尾。
  “死者事发前坐着,那针中水分穴,很可能是从桌下偷袭发针,不然没那么好打到肚子。
  “死者察觉不妙顺势拔兵器,凶手并未第一时间拔剑,而是压身扣住手肘缴械。
  “凶手擒用左手擒住右手,右手剑必然在对付另外一人。而后死者后退挣脱,中针本该后撤,但应该是因为同伴中招选择愤然追击,被对方找到机会回头一剑封喉。
  “白蛇扫尾造成的伤痕,和这差不多,但此招正面出招,多用在优势追击,没法造成前面的伤痕,除非死者和凶手都昏了头,一个瞎打一个乱接。
  “当时江湖人应该是看到凶手以一敌二,还一剑封喉,觉得凶手优势很大,才推测为白蛇扫尾。”
  “……”
  张横谷沉默良久,脑子里也在暗暗推演夜惊堂的说法,虽然觉得可信度极高,但琢磨半天,还是不明白夜惊堂怎么光凭口述猜出了搏杀过程,想了想道:
  “根据尸体的位置来看,应该和夜大人讲的大差不差,不过燕子回头也是江湖常见招式,很难看出太多东西……”
  夜惊堂因为空口无实,其实也只能判断出这些,想了想道:
  “赵红奴的相貌朝廷有备案,但身高是十八岁入禁军时所量,不一定准确,时隔十几年,很难找到其他线索,这事儿确实得碰运气。沧沙河距离这儿多远?要不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张横谷肯定是操心徒弟大仇的,不过夜惊堂才刚来,就急着让人家办案,有点不合适,便回应道:
  “也不算太远,出了镇南关,顺江往下游走一百多里就到了。来者是客,夜护法要不先歇息一天……”
  夜惊堂摇头道:“痕迹这东西,十六年不出意外,不代表明天不出意外,来都来了,还是尽早过去的好。我去叫云璃一声。”
  张横谷见此点了点头,转身道:
  “那老夫去取当年所用的兵刃,大人稍等片刻。”
  ……
  ……
  平天教的驻地,算不得太大,因为以前是军事要塞,建筑物都连在一起,人口多了,甚至还建了些许棚户区。
  薛家世代镇守此地,在山上有个将军府,也就是冰坨坨的祖宅,不过甲子前燕恭帝逃过来后,就让给燕帝携带的家眷臣子住了,如今变成了平台教的总舵,张横谷等老人都住在其中。
  而冰坨坨身为教主,住处并不算太奢华,只是在要塞后方的崖壁旁的望楼里。
  圆形望楼高两层,可以直接跃过群山,看到大魏城镇的情况;之所以把这里叫‘后方’,是因为建造镇南关防的是天南反叛,正面在天南那边,背后才是大魏。
  夜惊堂来到望楼附近,可见有条小河道路旁穿过,自望楼侧面淌下变成了小瀑布。
  虽然两层望楼看起来不想住处,但门口贴了对联,内部也用木板铺过,还有桌椅茶案等家具,除了是圆形,其他和客厅没太大区别。
  夜惊堂听到楼上有响动,便进入客厅,顺着石质台阶走到二层,可见二层隔成了两个房间,中间一条过道。
  左边的应该是主卧,里面放着很多书和卷宗,墙壁上还挂了些兵器,有妆镜但看不到任何胭脂首饰,一看就是冰坨坨住的地方。
  而右边的房间,画风则完全不一样,虽然也规规矩矩,但东西更多,柜子上摆着琴、琵琶、笛子等等乐器,书桌上还有各种各样的摆件儿,看起来像是纪念品,妆台上也摆着各种胭脂水粉。
  此时云璃正站在衣柜前,从里面寻找衣物,可见里面摆着好几件裙子,都是青色长裙,虽然款式不同,但颜色大同小异,看起来都是凝儿的裙子。
  夜惊堂打量一眼,见云璃没反应,开口道:
  “云璃?”
  折云璃没听到夜惊堂的脚步声,措不及防吓得一抖,连忙回过头来,发现夜惊堂站在后面,才松了口气:
  “走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偷看姑娘换衣裳,该晚点来嘛,我还没脱呢……”
  夜惊堂摇头一笑,没有接这话,来到屋里左右打量:
  “这是你的屋子?”
  折云璃继续从衣柜里寻找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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